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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丘一脉镇守山河,天下一切与之有关的东西,都为他们掌控。昆仑为神山,但本质上,依然属天地山河。老道士一脸肃然,说:人可以举起超出能力的重物,但那需要付出代价。想把神山昆仑从山河图中召出,以镇压怨血,那个人必定要死在这里。
我回过头,看看几百里外仍高大到没边的昆仑山,又看看前方镇住红色雾气的千米山峰,那真是昆仑山?
就像帝台为五帝之坟,虽无尸骨,却承载了五帝意志。那山峰缩影也是一样,不为本体,却也有昆仑留存世间的神性。以此镇压相柳怨血,万无一失。老道士说。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我张大了嘴,看着两个泥人弯下腰,背着帝台一步步前行。
它们太过高大,即使无法快速奔行,却仍可一步跨出几十米。而它们每一步,都会让地面震动不已。我和老道在几分钟后,开始向后撤。因为两个泥人背着帝台,已经快接近我们所在的位置了。
以前听老人说起愚公移山,天帝感怀慈悲,派黄巾力士移走了两座巨山。不过,那只是传说。而如今,我却亲眼看到,两个与我一般的人类,身化百米泥人,身背大山而行。
这不是奇迹,而是神迹!
前面两个背山行走十里之外,一直留在那边镇压怨血的泥人突然仰天咆哮,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它浑身彻底爆碎。泥土飞扬,遮蔽了远处的天空。
缩小版的昆仑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远处消失。红色的雾气飘飘荡荡,开始向四周渗透。
老道拉着我一边退一边摇头:九丘想镇住山河,不惜牺牲一人移走帝台。但没有帝台镇压,相柳怨血便会在昆仑境内肆虐。好了一处,坏了一处,真不知何为意义。
我撇撇嘴,人都这样,拆东墙补西墙。对九丘来说,凡世山河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昆仑会变成什么样……他们又不住这,又怎么会管那么多呢。
我自管我身前事,哪管死后浪滔天,这就是大部分人的真实想法。
红色雾气蔓延的速度并不快,但所过之处,泥土松软塌陷,渐渐的,有恶臭腥味传来。那味道比铜甲尸的尸气还难闻,我隔着那么远闻一口,都觉得浑身骨头仿佛要被化掉。
老道带着我退的更快了,也幸好我们可以飞行,否则的话,真可能会被怨血熏死在这。
当我们退开近百里的时候,那边的红色雾气已经漫天了。大量深绿色的泥土,像海浪一样重叠着,在那边翻涌。
只不过,四方都有帝台镇守,怨血化出的沼泽海无法越过,只能在固定的范围里翻滚。老道看的直摇头,但他也没什么话好说。
此时,身背帝台的泥人已越过最后一座帝台,他们不再前行,而是停在了那里。
他们怎么不走了?我问。
老道还没回答,我就看到两个泥人身周同时出现了山河图。接着,他们双手托举山峰,逐渐直立起身子。噼里啪啦的声音,从他们身上传来,像人不堪重负时,骨头摩擦发出的抗议声。
江山!两个泥人大口一张,狂风呼啸,我听到他们同时大喝一声:破碎!
一声落地,山河图同时爆碎。像被打破的镜片一样,无数碎片如龙摆尾,围绕着他们和帝台飞舞环绕。
在这些山河碎片的旋转中,泥人和帝台逐渐开始模糊,几分钟后,碎片消散在空中,而他们,也消失在昆仑。
他们……我张大嘴,忍不住要问。
他们已经离开了昆仑。老道士知道我要问什么,直接回答说:但帝台出了这里,就如仙尸入了凡尘,恐怕他们还要遭罪。
我忍不住叹口气,最终还是没能阻止九丘,这令我很是沮丧。连古天神相柳都能镇压的帝台,我母亲究竟拿什么对抗呢?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太久。因为帝台被九丘移出,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在这呆着了。
老道望了望剩下的四座千米山峰,微微摇头,没说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摇头,也没心思多问。
四座山峰,耸立在沼泽海四周。当我走时回望一眼,忽然觉得它们很孤独,给人一种凄凉之感。哪怕那里埋葬的是五帝意志,应该也会觉得孤单吧?
帝台,倒不如说是无人问津的孤坟。
离开帝台范围后,我软磨硬泡,拉着老道去了西北。那里有黑山,还有蛙妹……
黑山距离昆仑并不是很远,距离帝台更近。我们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飞到了地方。
前方一座黑漆漆的山岳耸立,高有两三千米,远远望去,就像在看一块巨大的煤炭。
在我们脚边,一条怪异的河流蜿蜒而行。水也是黑的,一点光都不透。好像那流的不是水,而是纯正的黑色。这句话可能有些难以理解,但除此之外,我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它。
古籍中,黑山黑山代表了不死,而顺着黑水行走,还有不死国。其民亦为黑,或许对如今人来说,黑代表了死亡。但对古人来说,黑却代表长生。
老道士边走边说,很感慨的样子。我却听的不以为然,什么不死国,全民为黑?走岔路,跑非洲去了吧……
连昆仑山上的天神都死光了,我可不信还有什么不死国民活着,除非,那些人是与黑山老妖一样的东西。
顺着黑水河一直往前走,黑山逐渐接近。而当到了山脚下,才发现这山光秃秃的,像黑色的镜片。我看的直发愁,这可怎么爬?
不过看着黑山,我忽然想起陶天松当初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