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有些吃力地扶住快要倒下的苏念,皱着眉头看着苏念紧闭的双眼,噘嘴嘟囔道:“看着人没多胖,怎么就那么沉!”
如果苏念此时是清醒的,一定会忍不住对苏婉翻白眼——妈的,不知道人睡着的时候会比清醒的时候沉得多吗。加上苏念今天这一身凤冠霞帔,满头的金饰玉坠,更加重了不少。
没常识的女人。
不管苏念此时是身轻如燕还是重如泰山,新房里只有苏婉和苏念两个人,苏婉除了自己一个人把苏念扶到那人所说的窗边也别无他法。所以苏婉只能咬着牙,一手揪着苏念那嫁衣的袖子,一手托着苏念的腰,吃力地咬牙切齿地拽着苏念举步维艰地挪到新房靠外围的那只窗户窗边,仿佛力气耗空般的任由苏念像一只断线风筝一样从自己手里顺着墙滑落。
看了一眼地上的苏念,苏婉勾唇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白丝帕,握在手里,把手伸出窗外,轻轻地摇了摇,晃了晃。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窗边随即出现一名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怎么样,搞定了没?”
“我苏婉是谁,会搞不定一个苏念吗?”说着,苏婉眼角微斜,挑眉看了看下方。
黑衣人顺着苏婉的视线往下看,果不其然,入目的就是只有苏念才被赏赐了的凤冠。
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递给苏婉一个小瓷瓶,随即又轻轻大步跃入房内,把苏念身上的嫁衣扯了下来,伸手一捞,把昏迷不醒只穿了里衣的苏念扛上肩头,抬脚踩着窗棂一个踮脚,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苏婉看着黑衣人扛着苏念远去,与黑夜融为一体,嘴角露出得意的笑。“苏念啊苏念,妄你聪明一世,最后还不是败在我苏婉手里了。”
说完,苏婉用一种极其渴望的眼神看着手里的小瓷瓶,抬手拧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
把空无一物的小瓷瓶扔到窗外,苏婉就急忙跑到铜镜前照镜子。
铜镜中的人小脸精致,眉似弯月眸似水,樱唇娇嫩而丰盈,活生生的就是苏念的脸啊!
苏婉不可置信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今日有人来找她问她想不想做裴子墨的世子妃,她奋力点点头说了想,那人就吩咐她在苏念吃下糕点后混入新房,协助他们把苏念劫走。
而后,喝下他们给的药,自己就会变成苏念的样子,就可以代替苏念嫁给裴子墨,成为怀王世子妃。
本来就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竟是真的可以!
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苏婉微微瞪大眼,嘴角的弧度上扬得更为夸张。
好似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苏婉脸色一变,赶忙转身朝后跑去,跑到窗边捡起方才苏念穿着的嫁衣,关上窗户,就地穿了起来。
穿好衣服后,苏婉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勾唇一笑,缓缓走到新房的大床前,微微附身,捡起苏念刚刚扯掉的精致红盖头,缓缓放置于自己的头顶,任凭盖头自然垂下,遮住自己这张“苏念”的脸。
这边裴子墨依次敬酒,总算是把这一桌子就能凑成一个天下的大人物给敬完了。
放下酒杯,微微抬头,不知不觉竟是已经近子时,是该好好休息了……想到“休息”二字,裴子墨眼里划过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
“抱歉,失陪了。”裴子墨朝众人颔首,转身朝怀王府的新房走去。
说是失陪,明眼人都知道去“**一刻值千金”去了。
可是离琴青奴等人都知道,苏念此刻怀有身孕,不可能和裴子墨行房事,可是想到苏念与裴子墨日后就是夫妻了,就要日日同床共枕了,离琴心里涌上一股闷气,青奴则是解脱。
苏念有人照顾了,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虽然时至今日,青奴仍旧从未对苏念开口说过一个暧昧之词,但他由衷地祝福苏念,也想让自己记住,时至今日,他仍旧如此爱着苏念。
也许我从未带给过你惊喜,但是希望你记住,时至今日,我如此爱你。
如果哪日非要说出口了,这大概是青奴唯一想说的吧。
看着裴子墨渐行渐远,紧挨着青奴坐着的离琴不由得微微侧目,淡笑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看法。”
青奴早已不是苏念身边的暗卫了,而是贵为西夏储君的太子殿下了。
“她开心就好。”青奴轻着一口酒,神色未改。
其实离琴也想不通,青奴贵为一国太子,怎么就肯留在苏念身边做影卫了。“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青奴默了默,看了看离琴琥珀色的眸子,里面是一片赤诚全无杂色,而且,二人没什么交集,也没有过矛盾,那么,离琴找他所谓何事呢?
如今离琴已不是残疾,武功也是强者,而自己早已因为为苏念扛下那一掌神来掌而武功尽失,若是离琴有何企图,自己一个人必然逃脱不了。
虽然青奴依旧是一脸冷然,离琴也不知道青奴如今没有武功的事,可离琴是何人,自然是明白青奴心中顾虑,以为青奴是不喜与生人接触,随即道:“借一步说话,我只是想问问苏念的事。”
“无可奉告。”青奴眼里浮现戒备。
离琴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闪过一抹愕然,随后又温和一笑,“你不想知道苏念离开西夏后的情况吗。”
青奴默了默,站起身,朝外走去。
于是,那一桌子人,包括云来方丈与清风道长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场婚礼除了裴子墨和苏念以外最引人注目的两个人离开座位。
两个身姿清俊的男子就这样穿过怀王府大院,走到空无一人的花园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光夜色,离琴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太子殿下。”
离琴刚开口,青奴就好似预料到离琴要说什么一般,淡淡开口打断,“离琴公子说的是借一步说话,将小姐离开西夏后的情况告知于青奴。”
“我想,太子殿下也应该明白这只是离琴诱导太子殿下的借口。”离琴面不改色地说道。
青奴抿唇不语,只是隽秀的眉微微皱起。
“离琴想知道,是什么,让太子殿下抛却身份在苏念身边甘愿俯首称奴。”离琴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奴,尽管青奴那张面瘫脸上除了冰冷之外从未有过任何别的表情。
青奴忽然勾了勾嘴角,破天荒地笑了,“如果换作是离琴公子,哪怕只是个奴,恐怕也是甘之若殆吧。”
更何况他的小姐从未将他看成奴,看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属下。
离琴闻言不禁微微一愣,在苏念身边为奴?呵,恐怕他也是愿意吧,只要在她身边,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是,愿意。”毋庸置疑的语气。
青奴敛了笑,仿佛方才唇角的那一勾,只是离琴在夜色中的错觉。“所以,离琴公子还有什么好问的?”
离琴笑了笑,自己竟是被青奴带进了圈里。“世人皆言裴子墨裴世子天纵奇才,举世无双,南楚离琴公子也只能屈居天下第二。”
青奴被离琴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不明所以,却又听离琴接着道,“我曾有过不服气,可现在看来,太子殿下智慧与能力,甚至于武功都不比裴世子逊色多少,而且能屈能伸,恐怕是比我更不服气,更心有不甘吧。”
江湖杀手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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