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陷空岛卢家庄那钻天鼠卢方自从白玉堂离庄算来将有两月未见回来又无音信甚是放心不下。每日里唉声叹气坐卧不安连饮食俱各减了。虽有韩、徐、蒋三人劝慰无奈卢方实心忠厚再也解释不开。一日兄弟四人同聚于待客厅上。卢方道:“自我弟兄结拜以来朝夕相聚何等快乐。偏是五弟少年心性好事逞强务必要与什么‘御猫’较量。至今去了两月有余未见回来劣兄好生放心不下。”四爷蒋平道:“五弟未免过于心高气傲而且不服人劝。小弟前次略略说了几句险些儿与我反目。据我看来惟恐五弟将来要从这上头受害呢。”徐庆道:“四弟再休提起。那日要不是你说他他如何会私自赌气走了呢?全是你多嘴的不好。那有你三哥也不会说话也不劝他的好呢。”卢方见徐庆抱怨蒋平惟恐他二人分争起来便道:“事已至此别的暂且不必提了。
只是五弟此去倘有疏虞那时怎了?劣兄意欲亲赴东京寻找寻找不知众位贤弟以为如何?”蒋平道:“此事又何必大哥前往。既是小弟多言他赌气去了莫若小弟去寻他回来就是了。”韩彰道:“四弟是断然去不得的。”蒋平道:“却是为何?”韩彰道:“五弟这一去必要与姓展的分个上下倘若得了上风那还罢了;他若拜了下风再想起你的前言如何还肯回来。你是断去不得的。”徐庆接言道:“待小弟前去如何?”
卢方听了却不言语知道徐庆为人粗鲁是个浑愣。他这一去不但不能找回五弟巧则倒要闹出事来。韩彰见卢方不语心中早巳明白了便道:“三弟要去待劣兄与你同去如何?”
卢方听韩彰要与徐庆同去方答言道:“若得二弟同去劣兄稍觉放心。”蒋平道:“此事因我起见如何二哥、三哥辛苦小弟倒安逸呢?莫如小弟也同去走一遭如何?”卢方也不等韩彰、徐庆说便言道:“若是四弟同去劣兄更觉放心。明日就与三位贤弟饯行便了。”
忽见庄丁进来禀道:“外面有凤阳府柳家庄柳员外求见。”
卢方听了问道:“此系何人?”蒋平道:“弟知此人。他乃金头太岁甘豹的徒弟姓柳名青绰号白面判官。不知他来此为着何事?”卢方道:“三位贤弟且先回避待劣兄见他看是如何。”吩咐庄丁:“快请。”卢方也就迎了出去。
柳青同了庄丁进来。见他身量却不高大衣服甚是鲜明。
白馥馥一张面皮暗含着恶态叠暴着环睛明露着诡计多端。彼此相见各通姓名卢方便执手让至待客厅上就座献茶。卢爷便问道:“久仰芳名未能奉谒。今蒙降临有屈台驾。不知有何见教敢乞明示。”柳青道:“小弟此来不为别事。只因仰慕卢兄行侠尚义故此斗胆前来殊觉冒昧。大约说出此事决不见责。只因敝处太守孙珍乃兵马司孙荣之子却是太师庞吉之外孙。此人淫欲贪婪剥削民脂造恶多端概难尽述。刻下为与庞吉庆寿他备得松景八盆其中暗藏黄金千两以为趋奉献媚之资。小弟打听得真实意欲将此金劫下。非是小弟贪爱此金因敝处连年荒早即以此金变了价买粮米赈济以纾民困。奈弟独力难成故此不辞跋涉仰望卢兄帮助是幸。”卢方听了便道:“弟蜗居山庄原是本分人家。虽有微名并非要结而得。至行劫窃取之事更不是我卢方所为。足下此来竟自徒劳。本欲款留盘桓几日惟恐有误足下正事反为不美。莫若足下早早另为打算。”说罢一执手道:“请了。”柳青听卢方之言只羞得满面通红把个白面判官竟成了红面判官了。暗道:“真乃闻名不如见面原来卢方是这等人!如此看来义在哪里?我柳青来的不是路了。”站起身来也说一个“请”字头也不回竟出门去了。
谁知庄门却是两个相连只见那边庄门出来了一个庄丁迎头拦住道:“柳员外暂停贵步。我们三位员外到了。”柳青回头一看只见三个人自那边过来。仔细留神见三个人高矮不等胖瘦不一各具一种豪侠气概。柳青只得止步问道:“你家大员外既已拒绝于我三位又系何人?请言其详。”蒋平向前道:“柳兄不认得小弟了么?小弟蒋平。”指着二爷、三爷道:“此是我二哥韩彰。此是我三哥徐庆。”柳青道:“久仰久仰!失敬失敬!请了。”说罢回身就走。蒋平赶上前说道:“柳兄不要如此。方才之事弟等皆知。非是俺大哥见义不为只因这些日子心绪不定无暇及此诚非有意拒绝尊兄望乞海涵。弟等情愿替大哥赔罪!”说罢就是一揖。
柳青见蒋平和容悦色殷勤劝慰只得止步转身道:“小弟原是仰慕众兄的义气干云故不辞跋涉而来;不料令兄竟如此固执使小弟好生的抱愧。”二爷韩彰道:“实是大兄长心中有事言语梗直多有得罪。柳兄不要介怀。弟等请柳兄在这边一叙。”徐庆道:“有话不必在此叙谈咱们且到那边再说不迟。”柳青只得转步。进了那边庄门也有五间客厅。韩爷将柳青让至上面三人陪坐庄丁献茶。蒋平又问了一番凤阳太守贪赃受贿剥削民膏的过恶。又问:“柳兄既有此举但不知用何计策?”柳青道:“弟有师传的蒙*汗*药、断魂香到了临期只须如此如此便可成功。”蒋爷、韩爷点了点头惟有徐爷鼓掌大笑说:“好计好计!”大家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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