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青年公寓

    我和超哥一起整理了一上午的文件和资料，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和国内联系落实。中午时候萨沙从警察局回来，交给我一张证明，“你的居住登记需要等三天，现在装好这个警察局外事办开的证明，这几天先不要出门，等护照拿回来后再出门，省得遇到警察查护照解释起来麻烦。”“好的，那我这段时间就先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熟悉工作吧。”俄罗斯延续了苏联时期的外国人居住登记制度，如果到了一个地方三天之内没有去警察局外事办办理居住登记，一旦被检查到的话，轻者罚款重者将被驱逐出境，所以今天上午萨沙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我的护照签证和火车票去警察局给我办理居住登记。

    “肚子饿了，我们现在去楼下食堂吃饭，然后去我们宿舍。”超哥对我们说。公司办公室楼下有一间公共食堂，里边放着几排简单的木质桌椅，食堂的一头是厨房，厨房的外边对着大厅摆着一排玻璃柜台，柜台里摆放着一碟一碟的食物、切好的面包和几个大的不锈钢桶，桶里装着热汤，柜台里站着几个女服务员，柜台外一米的距离安装一排栏杆。我们从栏杆的入口进去，每个人在柜台上取了一个托盘和刀叉，我要了一份红菜汤、一份煎鸡腿配土豆泥、一份面包、一杯坎泡特（一种用水果干煮的水），在栏杆出口超哥一起结了帐。想想以后每天吃这些东西，感觉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老毛子。

    吃过午餐，萨沙开车把我们送到宿舍，宿舍是离公司很近的一座青年公寓。青年公寓类似于学生宿舍，是政府专门给那些没有自己住宅的年轻人准备的，有公共的厨房浴室和卫生间，普通的房间和学生宿舍一样，租金很低廉，很适合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俄罗斯年轻人比较喜欢独立生活，所以青年公寓一房难求。因为公司周围没有合适的民宅出租，萨沙通过贿赂管理员在青年公寓三楼为我们找了一间带卫生间的套房，只是没有独立厨房，做饭需要去公共厨房。

    超哥安排我下午留在宿舍，安顿自己的物品，打扫房间，采买一些食品，然后准备好晚餐，超哥和萨沙过来一起吃饭。

    我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后，把房间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把我和超哥的脏衣服洗好晾晒到阳台上，做完这些后，泡了一杯茶，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如何准备晚餐。我知道超哥不会做饭，这段时间应该都是在萨沙家蹭饭或者吃食堂，我想宿舍里不会有什么食品，打开冰箱，里边果真空空如也。我同样不会做饭，但是出国前特意要我妈教了教我，现在也只能对付着做些简单的饭菜，看来今天晚上要赶鸭子上架做大厨了，转念一想，不单是今天呀，以后这项艰巨的任务都是我的了。

    穿好衣服背上背包，锁好房门我下了楼，见青年公寓大门口的值班室里坐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中午我们进来的时候，值班室里没见到她，应该那时候去吃午饭了。“您好！我是鹏，刚从中国来。”我和她打了个招呼，“您好！我叫卓雅，万尼亚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欢迎您，需要什么的话就和我说。”“谢谢您，这是送给您的小礼物。”我从包里取出一袋茉莉花茶送给卓雅，“谢谢您，我的好人，你们中国人真是好样的，万尼亚也是经常送我一些你们中国的礼物，我都非常喜欢，愿上帝保佑你们！”说完卓雅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卓雅，您能告诉我哪里有副食店吗？”“您出门往右边走，不到一公里有家副食店，不过那里没什么东西，建议您去市场上买食品，选择多一些。”卓雅说完，走出值班室站在青年公寓大门口，很详细地告诉我怎么去副食店和市场。市场有些远，想到萨沙告诉我没有护照不要出门，我决定今天先去副食店随便买些食品，好在我从国内还带了好多食品过来。

    青年公寓到副食店要路过两座居民楼还要穿过一片白桦林，天气很好，午后的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居民楼的下边空场的长凳上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太太，我很有礼貌地和她们打了招呼。

    白桦林的树叶都已经变黄了，在秋风的吹拂下，不时有落叶从头顶飘下，走在白桦林里，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望着前边铺满落叶的小路，此时感觉自己置身在一幅静止的油画当中，一只美丽的小鸟从头顶飞过落在前边的树枝上，引得我驻足观看。

    “年轻人，你好！”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个穿了件破旧外套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俄罗斯老头站在我身后，身上发出一股刺鼻的酒味，难道我遇到传说中的俄罗斯酒鬼了吗？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您好！您有什么事情吗？”“有没有香烟？给我一支。”老头用哆哆嗦嗦的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个吸烟的动作，“不好意思，我不吸烟。”见他只是和我要香烟，我稍微放松了下来，老头又在我面前伸出一支手“好人，那给我点钱买杯烧酒吧。”果真是遇到了酒鬼，怕他纠缠不清，我从口袋掏出一千卢布递给他，“我的好人，上帝保佑你！”老头在胸前画着十字，此时我已经无心欣赏美景，一路小跑般走出了桦树林。

    副食店不大，只有一个女售货员。正如卓雅所说的一样货架上空空荡荡，只摆着土豆洋葱成袋的面粉还有一些鱼罐头，柜台上摆着面包和牛奶制品，冰柜里放着一些冷冻的鸡腿，我要了一些土豆洋葱和冷冻鸡腿，又要了个面包，感觉还缺些什么，问售货员有没有鸡蛋？售货员从柜台下边拿出一盒看起来不是很新鲜的鸡蛋递给我，我摆了摆手没有要。

    我拎着这些食品走出副食店，心里想俄罗斯的物资实在太缺乏了，看来小刘带很多食品过来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