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又何尝不是?”顾玉骆此时的眼睛亮亮的,终归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即使长得惊为天人依然有一份天生的雾光迷离所在,他一进京便听见大街之上的百姓议论纷纷,说纪大人怎么样的英明神武,怎么样的卓尔不群,怎么样的风华内敛,当然啦,百姓讨论的肯定不止顾竹寒一人,只是顾玉骆向来只以顾竹寒一人为中心,其他人的评论管他呢。
“我和你不同,”顾竹寒摇头,“我涉入官场是迫不得已,而你则是想在朝堂之中站稳阵脚,理所当然要比我多下几分功夫,不然又怎担得起‘贤士’之名?”
“竹子,时至今天,我仍然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顾玉骆紧紧攫住她的双眸,那眸底露出的欣喜之色像溪流一般流过顾竹寒的心,她自然是为他高兴的,顾玉骆虽然自小性格有点怯懦,可是骨子里却不乏狠辣,是以她并不十分担心他的处境,她相信,她的弟弟有他的一套。
“这都是你应得的,什么做梦不做梦?”顾竹寒微笑安慰。
“那你手上的木盒又是谁所送?”顾玉骆突地话锋一转,眼光落在顾竹寒从上车之后到落座再到现在一直盒不离手的盒子上,尽量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顾竹寒状似听不出顾玉骆语气中的紧张之意,“梵渊下午来了一趟,说可怜我没有女裳,托人送了一套过来。”
“他没有亲自来?”
“他是大忙人,哪会亲自来?”顾竹寒一笑,而后便将木盒放到旁边的空位上,不再作声。
顾玉骆看着那个木盒,若有所思。
翌日,顾竹寒在顾府又接二连三收到几人送来的礼物,无一不以名贵锦盒装载,每每揭开一看,无一不是用料上乘做工华丽的衣裙。
顾竹寒失笑,让人打发了来送衣裙的人,便坐在桌边仔细观赏。
恰逢顾玉骆下朝归来,看见屋内顾竹寒收了两个锦盒,再想起昨天她甚为珍重捧着的那个木盒,心头艰涩,似黄连浸酒,喝下之后久久缠绕心头,不散。
“竹子,一个早上就收到这么多衣裳,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啊。”微微的苦涩从心间流出,控也控不住。
顾竹寒听得出他话语中的不愉,唯有故作不知,然后将面前的两个锦盒一推,笑说道:“顾大贤士,你好像用错词了,这些礼物都是他们强行塞到我手,哪有什么‘女为悦己者容’?”
顾玉骆一听,又见她毫不在意的动作,这才笑了笑,紧接着又试探问道:“你会穿谁的衣裳出席?”仿佛这是一个极重要的问题,他一直都忙于事务,根本没有空暇时间腾出为她裁剪一套合身衣衫,现在可好,别人都没事献殷勤了,简直是非奸即盗。
顾竹寒本想答谁人的都不穿,可是想起昨日梵渊送给他衣裳时所说的那短短几席话,还是顿了顿,说道:“梵渊既是第一个送衣裳给我的,不穿总不好,明天穿他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