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嫒的眼神有点闪躲,她嘴角扬起一抹牵强的笑意:“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些照片和我写的信怎么会一起出现呢……我写的信一直是你在收着,那照片呢?”我狐疑地看了眼林嫒,“那些照片,你有留着吗?”
“怎么可能!”林嫒拔尖声音,甩开我的手指责我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那些信我虽然瞒着你和一凡藏起来了,但那也是因为我不想要一凡和你之间再有什么不必要的牵连。当初一凡为了气我才选择跟你在一起,他已经很内疚了,我是为了他好才这么做的,照片的事你怎么可以赖我呢?”
我叹了口气,说了声抱歉:“对不起,我最近心情不好,才这样乱猜疑,你别生气。”
听到她说一凡为了气她才选择的我,时隔多年听到这个轻描淡写的真相,我竟然连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当真是,章星辰让我变得百毒不侵了吗?
“应该是当年在宾馆跟踪追拍你和一凡的人,照片应该是那个人流出来的吧。”林嫒说。
我点点头,眉心一阵刺痛。
“只可惜,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知道流出照片的人是谁,而又是谁,对我这样穷追不舍。”我叹了口气,朝林嫒摆了摆手,打算进屋。
林嫒再次叫住我:“对了小朝,前几天,章星辰那个跟班给我打电话来着,他说,王一凡当着章星辰的面前,说爱你……是吗?”
章星辰的跟班?“你说萧飒?”
“嗯,好像是。”
“一凡会那么说,是怕我把照片的真相告诉章星辰吧,他怕我不坚定,才那么说的。”我朝林嫒笑了笑:“你们感情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林嫒走了,我转身正要回屋,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满世界的草木都枯黄了,仿佛只有头顶这片天空还依旧,雪花在空中旋转着飞舞着,然后不顾一切地吻向大地。
我站在院子里一直仰望着天空飞舞的雪花,然后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是谁说的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眼泪就不会落下来?
我想起了五月雪,想起了那颗最耀眼的星星,他们都和天空有关,现在都和我无关了,我却在陷在思念里,无法自拔。
他在哪?他是否还记得我们相约一起看雪的承诺?他那里是不是也这样飞舞着雪花,他是不是也这样思念着我,还是他都忘了……
思念果然是蚀骨的,它还会侵蚀五脏六腑。雪愈发下得大了,那些枯黄的草木都被积雪换了银妆,像极了那漫山遍野的五月雪。
天已经渐渐暗了,可我猜我是疯了,拿了背包就跑出门去了。
等了近两个小时才等到进城的中巴车,这时候,雪已经积得很深了,这是最后一班去城里的车,因为下雪的缘故又误了点,估计等我回到城里,又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车上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天色已经黑了,路上虽然颠簸,但那几个人也都操着方言有说有笑的。
我出来得急,只穿了件米色的七分袖毛衣,好在里面的那件海魂T恤衫能挡些风寒,那是章星辰陪我一起买的,他说他有一件差不多款式的,可以穿成情侣衫。
车行到半路,突然停了。
司机说,车子出了故障,一时半会动不了了,他试了求助,但又说因为暴雪天气赶不过来。
这是辆旧的中巴车,不时还有寒风从车窗漏进来,车子停着的路两旁又都是茂密的树林,根本没有可以求助的人家。夜里的温度又低,车上几个乘客一下子都焦躁起来。
我翻了一下背包,一只没电的手机,一个钱包,一只笔,一本日记薄,最能帮上忙的,就是章星辰放在我背包里的那条围巾。
章星辰怕我嫌麻烦,把它用小的真空袋装着放在我的背包夹层里,我一直都没动它,那是一条酒红色围巾,是章星辰的围巾,很大,很暖和,章星辰皮肤白,戴着特别好看,他说他怕冷,所以在冬天来之前就把这些御寒的东西备着了。
他也给我准备了一套御寒的,从围巾,手套到耳罩,没有一样落下。
可是我不乐意,总是丢三落四,后来他就把他的围巾给我了,他说那条围巾又大又结实,我个子小,冷的时候把我整个裹住都行,他又放心,又能省事。
我想象着他唠叨个不停的样子,一下子又红了眼睛,感觉委屈得不行,心里想着如果章星辰出现该有多好,这样想着,不由地哭起来了。
我想我是不能没有章星辰的,我根本离不开他,可能这辈子都不行。其实我想说的是,只要能待在他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