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务。
按说五方鬼帝诀只有教主和教主继承人可以修炼,现在商吾秋死了,有嫌疑的便只有玄幽教教主商渊。可是商渊也都七十三了,膝下只有商吾秋一子。便是寻常男子,到了这般岁数,也难有子嗣,何况是修炼了五方鬼帝的商渊,老来丧子,失去的不仅是唯一的儿子,更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他也没有理由杀自己的儿子。”
江迁月吃了一口饭,将饭咽下去之后才继续说。
“商渊虽然老迈,但当世五个最强的人里头他一定有一席之地,而如果单论内功修为,更是无出其右者,他除了是一宗之主以为,还是一个老年失子的父亲,所以他一定要将那杀了亲子的凶手揪出来,将其生吞活剥!这般恨意,更胜过他这一生中的任何一次。毕竟无论他武功再高绝,境界再超脱,也避免不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所以这次找上来的是商渊吗?”江平的语气依旧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波澜,其实这世上往往是那些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心思是最难猜的,因为“老实”往往意味着他们什么时候都和和气气的,情绪没什么波动。
江迁月却是轻轻一笑,说道:“爹,你是想考我,如果我只能想到这一步,也就不配是你的儿子了,商渊虽然着急,但有一个人一定比他更急。”
“谁?”
“玉王。”
江迁月吃掉碗里最后一粒饭,江平也又盛了一碗。
江迁月接着说道:“清平镇是玉王多年经营的地盘,他在清平镇那一亩三分地,却比当今圣上还自在。
清平镇地处中原、南疆、西域三地交汇之处,他这逍遥王爷介入这三不管地带,每年进入口袋的银子不计其数,而且清平镇这种敏感地带,背后谁知有没有那人的授意呢?”
“月儿,莫谈国事。”江平道。
“好好,爹其实你就是太谨慎了。”江迁月不满地嘀咕一句,江平好像没听到的样子。
“我刚才说的那些并不难猜,江湖人肯定也有聪明人想得到,但玉王本就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判官笔,虽然没上过琉璃塔,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更何况他本人就长袖善舞,城府极深,无论是黑道白道、大帮世家,都要看他几分面子,也不敢得罪这位逍遥王爷。
“他那“玉笔写清平,王公亦英雄。”的名号可是他实打实闯出来的。”江平适时的接了一句,眼光越过庭中的那颗银杏,在叶子的缝隙之间看向更为遥远的地方。
“清平镇是玉王府邸所在,他将这武林中最混乱的地方,经营得井井有条,几十年来不知花了多少心血,而这次因为商吾秋的死,却让此处成为了江湖上的焦点,稍有不慎,清平镇的秩序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想要在毁掉的秩序里再重新建立一套新的秩序,那是难上加难,所以玉王绝不会让商渊破坏了清平镇的秩序,而江湖上不知有多少看客,就等着这一天到来。如果清平镇没了玉王,那今天的繁华就会立刻成为过眼云海,那些肮脏的勾当也将重新在那里滋生,玄幽教的势力一直难以从西域彻底发展到中原,这其中清平镇就占了不少因素,清平镇被毁,说不定本来就是商渊的计划。
商渊固然是枭雄,玉王也是英雄,枭雄与英雄之间,这次处理不好恐怕一战在所难免,他们无论哪一方落败,亦或是两败俱伤,都会引来江湖上的苍蝇臭虫,来此捞上一笔,甚至那些名门大帮,想要做渔翁的人也不再少数。”
“不错。“江平说道:“到那时,有人将一滩浑水搅乱,不知要生多少是非,有利可图者众,而这其中独独没有玉王,所以……”
“所以玉王避免这场交锋的唯一办法,就是趁玄幽教没大动干戈之前,先将凶手找到,将其献给商渊,如此才能平息他的怒火,而商渊得到了凶手,就算想要扰乱清平镇的规矩也失去了理由。”
“嗯。”江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玉王长袖善舞,商渊却老辣多疑,月儿不可太过自信。”
“纵观江湖之上,能办妥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咱们爷俩,我从小就跟着爹你出去验尸,从去年开始你就把一些案子放手,让我自己去干,这次的案子虽然凶险,却正好是让我在江湖上杨名的机会,您这是要撂挑子啊。”
“呵呵。”江平没有否定江迁月的话,反而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是老农看见自己种的麦子长熟了的笑,他将那碗新盛的饭放到江迁月面前。
“爹的这碗饭,你就吃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