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
清晨,雾雨蒙蒙。
白色的汽车停在殡仪馆跟前,车门推开,林茵茵扶着白漾从车里下来,一面给她撑着伞,“阿漾……”
“嗯。”
“你有祈老三孩子的事情,还是告诉祈家吧。这样孩子的压力不会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林茵茵真的很害怕,因为夏可人现在还醒不过来。
如果她真的醒不过来了……
以后白漾有事,她要怎么处理?
她真的不知道。
没有了夏可人这层关系,盛珩还怎么对白漾伸出手,以后白漾要靠谁?
白漾知道林茵茵的顾虑,她坚定的看着她,“我信可人不会有事,茵茵别怕。”
林茵茵和夏可人在一起最久,感情最深,她比起白漾,更是脆弱到了极点。看着她俩接二连三的发生事,她几乎都要急死了。
可是她却爱莫能助,什么忙也帮不上。
林茵茵点点头,扶着白漾走进丧礼大厅。
远远的,她便看到了厅中央摆放的黑白遗照,吃力的仰了仰头,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手指颤抖的轻抚过他的五官,眼泪胀得眼睛发疼。
祈风……
你就真的这么走了。
我曾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你走了。可是好像家里还有你的气息,每日醒来,好像还能看到你的身影。
你总是不要脸的扭着俏俏的屁股,问:“小漾儿,喜欢你老公这身段吗?来,试试手感。”
天下真的没有比你更不要脸,又臭美的男人了。
可是我偏偏就是沉醉在你不要脸中,那么直接,粗俗。
却又如春风细雨,轻轻地抚平我心里所有的悲伤。
现在你走了。
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你明明还在我的心里,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你走了,可人出事了。
整个天都好像是灰蒙蒙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你这样悄无声息的走,连个尸首都没有。
可人那样睡在那里,呼吸平静,脸色却苍白得如纸,偶尔连手指都是冰冷的。
这样睡着睡着,到底要睡多久。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的坏,抛下自己挚爱在人世间受尽苦难。
虽然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
去的人就那样去吧。
但是任谁也不能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鲜血淋漓的现实。
祈风!
我爱你……
无数次的想要告诉你,却因为矜持无法开口。
现在来告诉你,似乎好像也晚了。
此时白漾的身体沉得好像有一千斤重,整个人无力的下坠,一直到真的站不住,颤微微的蹲坐在祈风的遗像前。
眼带泪水,姿态悲伤。
林茵茵手足无措的那样看着,泪水早已泛滥,“阿漾,我们起来吧,地上太凉了……”
“一会儿,好吗?只有这个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才好像在看我,这样眼神能交汇,恐怕只是最后一次了。”
白漾瘦得尖细的下巴上凝着泪珠儿,一张一合,声音薄弱到好像如风般,随时要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