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油灯在黑暗夜里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很有鬼火的感觉。
“你就是肖毅肖恒之?”白发老妪将煤油灯举起盯着肖毅看了半天之后才问道,此时微弱的灯光下大家都能看见她的眼眶之中竟然全是眼白,很难找到黑色瞳仁的存在,这让她的面容更加的诡异。
“对,婆婆你好。”如果在深夜里近距离看着这样一张脸孔一般人怕是会立刻转身就走,说不定回去还要做上三天三夜的噩梦,但肖毅显然不在此列,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很是客气的说道。老婆婆的眼睛说白了也就是严重的白内障,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嗯,差不多是了,钱了?”一只鸡爪般的手伸到了肖毅的面前。
“钱在这,三百万一分不少。”肖毅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将手中的皮包提把放在了老妪的手上,似乎那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三百万!
“份量差不多。”老妪从肖毅手中接过了皮箱,还很轻松的摇晃了几下,此时张忝甜费司空上官小胖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那可是装着三百万的大皮箱,普通的一个壮汉怕也要两只手才能拎得动,肖毅轻松很正常,可老妪也如此轻松就绝不正常了。
那只瘦的皮包骨头的手却有着与之绝不相称的力量,也许单凭这一点还不至于让三人吃惊,问题在于之前她们怎么看眼前的都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很显然他们都看走眼了,白发老妪无疑隐藏的很深,深得他们根本看不出她的深浅,这才是令人惊讶的事情。
“这个给你,我去存一下钱,一个小时以后回来,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找一些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老妪从怀中取出了一本残破的黑漆漆的小本子交在了肖毅的手中,随即便拎着箱子离开了,在经过张忝甜等三人身边的时候她饶有意味的看了每个人深深一眼,随即丢下一句话便蹒跚而去,拎着一个巨大的皮箱蹒跚而去了。
破旧的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写着蝇头小楷,肖毅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乾坤养龙诀后续的心法,正是自己眼下最为需要的,珍而重之的将小本子塞进怀里,他便开始站在门口仔细打量起这件宅院来。那个老妪肯定是个奇人,和自己六个教练一样的奇人,她既然说这里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那就一定会有,只不过想要得到要花点功夫。
“这深更半夜的去哪儿存钱啊?自动存款机?”小胖看了看老妪消失的方向轻声言道,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还带着一丝惊讶。这么长的巷子白发老妪却是几步就跨了出去,而那种步法正是小胖所知的,它的难度与玄奥程度绝对不在上官家绝学“大象过河”之下,就是他这种轻功的绝世天才也没能领悟多少,可却出现在了这样一个老妪的身上,刚才她走的很慢隐隐中还有指点自己的意思。
和小胖一样,张忝甜也在想着什么,倒是费司空快步上前来到了肖毅的身边,和他一起打量起眼前这片宅院来,很快她的脸上就出现了复杂的表情。除了用毒之外费家的奇门五行术也很是高明,费司空就算不如费司马也有着相当的造诣,眼前宅院的布置看似杂乱无章却隐含着某种规律,但仔细看起来又似是而非,让人难究其竟。
此时肖毅也动了,他飞身上了门头继续观察整个院落的布置,脸上是一片兴致盎然,似乎看见了什么有趣的游戏。过了大约五分钟,肖毅又是抬头向天观察起来,今夜天空中有着厚厚的云层,只有极其微弱的星光能够透过它们穿透下来,少一点眼力都观察不到。
等又是十分钟过后肖毅的眼光再度转到面前宅院的时候,费司空才重复了他之前的动作,此时她看向肖毅的眼光才带上了一点敬佩的神色,眼前的宅院是一套极为复杂的阵法,布阵之人的手法极其高明,利用原本房屋的坐落位置稍加调整就能有如此效果,更可以遥相呼应天上星辰之位,费司空还真难想出谁能有这样的阵学造诣。
肖毅的每一个动作都足足领先了她五分钟,费司空很清楚五分钟的时间在阵学之中意味着什么?怕是单论此处门中长老也未必胜得过他,难怪可以被一向目光过顶的上官小胖所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