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自己的身份吗?”
柳笛说道:“没有,只说她姓安,要求见您,您看让不让她见您?还有,在哪里见?”我转身看了看把房门关上还躺在床上的秦剑,再加上此人来路不明,对柳笛说道:“让她在主楼会客室等我吧。”
柳笛领命而去,我把电脑关上,起身去了会客室。到了会客室之后,我看到一名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孩子正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这个女孩子很是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
这名女子看到柳笛和我走进了会客室,也站起了身。柳笛对这名女子说道:“安女士,这就是我们孟总。”安女士站起身来,笑盈盈地对我伸出手来说道:“孟先生,您好,我叫安宁。”
奇怪的是,一见到安宁,感觉体内Marcus的记忆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岩浆一样,在我的脑子里翻腾。这种感觉只有在日本看到Marcus给安倍晴子留言的时候才有过,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等等,我想到了什么?之所以Marcus的记忆如此活跃,是因为我遇到了Marcus熟悉的人或者事物。安宁的到来强烈地刺激起Marcus的记忆来,那么安宁就应该是Marcus熟悉的人。只是Marcus和安倍晴子的感情极其深刻,所以记忆才会最先被激活。而Marcus的其他记忆,大部分都在我的体内处于休眠状态。
而这个安宁的到来,让Marcus的记忆反应强烈起来,这么强烈的情感反应,应该是非亲即仇。但是我却感觉不到见到安倍晴子的亲切,那么就有可能是恨了。
我脑子里Marcus的记忆混沌一片,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有逻辑捋清楚。但这种感觉可是非常糟糕,我感觉到头疼得要炸裂开来一样,忍不住用手捂住跳动激烈的脑袋右侧。
柳笛在一旁看到我的反应和往常不太一样,忍
不住过来小声询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对柳笛摆摆手,集中精神于两眉之间的松果腺体,让自己的心神平稳起来。
我正在努力地集中精神的时候,安宁开口对我说道:“孟先生,我不远千里来找您,但是您今天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啊?要不我改日再来?”
安宁说话的声音很是悦耳。但我内心深处对她是有戒心的,但是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习惯性地注视她。当我的目光一触碰到安宁的目光,我感觉到不对劲了,我的眼睛迅速地被安宁的眼睛吸住,挪不开。自从我被文老师眼神催眠之后,对眼神催眠下了功夫练习,对如何防范眼神催眠,也尝试练习过几种方法。可是在这个年轻貌美的安宁面前,我发现我的防范都失去了效果。
被文老师眼神催眠的感觉和普通催眠一样,进入文老师设置的环境。但是安宁的眼神催眠,则显得更为诡异。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她催眠控制,但是我就是挣脱不开。如果说文老师的眼神催眠还是要用各种幻境来迷惑我的意识,获取我的意识或者给我植入意识的话,那么安宁的眼神催眠就是如同锋利的手术刀一样,直接攻破了我的意识防卫,然后直奔我的意识深处,让我无法抗拒,难以自拔。这种感觉,就如同被生吃猴脑的猴子一样,意识清醒地知道对手要将自己的意识钳住,而且不由自主地吐露实情,但是却无能为力。
我这边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等着安宁把我的意识大卸八块;另外一边,我脑子里Marcus的意识窜来窜去,似乎没有被安宁的眼神控制。而且我发现,我的意识被控制之后,身体动弹不得。
本来就觉得头疼,这下连自己揉揉头都做不到,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人类对于自己大脑的认知还处在初级阶段,虽然我们能够将大脑区域分区,知道哪个区域主管什么功能,但是我们却不知道我们的记忆是怎么存储的,我们的意识是怎么在头脑里出现和运转的。
我现在动也不能动,而且连眼神都被安宁的眼神盯住,连外界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柳笛是不是发现了异状,或者柳笛也已经被安宁控制住了。
我脑子里Marcus的意识就如同寄生物似的,活生生地窜来窜去,如果把我的大脑比喻成电脑的话,那么现在我的CPU运转一定是超负荷了,我的脑袋疼得要爆裂开来。
安宁似乎在用力剖开我的意识,Marcus的意识也在超负荷运转,我感觉我的大脑死机了,一片空白。
这种空白的感觉持续了大概几秒钟之后,脑子里出现了和安宁一样的眼神。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见到安宁Marcus的意识会那么活跃了。因为这个安宁就是给Marcus植入意识的那个人。瞬间,Marcus的记忆里储存的黑色火焰组织的上几代传承的长老的记忆被激活起来。这些记忆恨不得占据我所有的脑细胞,甚至要将我自己的意识和记忆都吞没。
原来Marcus也被人植入过其他人的记忆和人格,而且这些记忆还不是一个人的。这一刻,我至少感觉到了五六个人不同的记忆,而且记忆共存久了,会混在一起,让被植入记忆的人分不清谁是谁的了。最为关键的问题是,这些记忆平时大部分都是休眠状态,也有一些记忆已经消亡,其他的记忆则是遇到强烈情感反应的人或者物的时候,才会被激活起来。
我被控制住的痛苦,还有Marcus意识里对安宁的恨,让我一下子释放出了不知多少层的记忆来。我感觉我的脑袋都要被这些记忆挤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