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蒋南平微笑道:“这可不是我神机妙算,是薛少白亲口对我说的。”
“怎么?”柳子衿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满脸地震惊。
“实不相瞒,我和晓明与少白的交情不浅。此次晓明外出公干,少白本也应该一起。只是他还有一件小事处理,可能三两天后才能到达此处。”
他停顿了片刻,又道:“少白可是经常在我们面前说起夫人。还总是说,夫人一见他从来都不是直呼本名,而是称作呆子。哈哈...”说完,蒋南平和石晓明均是一阵大笑。蒋南平续道:“要我说,夫人的眼力真不错,晓明和少白还真是一对呆子,不过要论起倔强和呆气,只怕少白还要多些!”
柳子衿听得也禁不住抿嘴微笑,不过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烫。这薛少白还真是有些愚不可及,怎么连自己和他的那些交往也讲给外人听。
蒋南平却好像没有发现柳子衿的异常,继续说道:“这次朝廷安排晓明、少白等人到金阳、平阳、吴汾等县做普法委员。要是今天少白在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呢?”
石晓明也不觉笑了起来:“这个认死理的家伙,我都可以想象出来他在现场会是怎么教育马三和庞丘的。”
柳子衿想到薛少白的为人,也跟着笑道:“看来二位还真是了解薛少白。幸亏今天他没有出现。”又想到蒋南平刚才说的“普法委员”,就问,“刚才蒋先生说的‘普法委员’是怎么个说法?”
石晓明抢答道:“就是给老百姓讲讲律法上面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五夫人也看到了,要让百姓敢打官司,会打官司,非得普及律法不可。”
柳子衿叹口气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只要是摊上官司,老百姓就得脱一层皮,这个懂不懂律法有什么关系?”
“那可截然不同,”蒋南平插话道,“比如一个百姓的田产被财主给侵占了。如果
这个财主使了钱,不让县衙门收百姓的状子。百姓就可以据律法上的一条‘凡平民诉状,有司拒收或故意延迟者,可以问拿长官’这一条来控告县太爷。如果府里或州里的长官对此置之不理,百姓可也不用进京告状,直接请督察院设在州里的督查老爷请王命来责罚。”
这些连柳子衿都是第一次听说。她极为认真地听着,又沉吟了片刻,说:“蒋先生所言极是。不过百姓里十个有八个都是大字识不了几个,要他们弄清这些律法岂不是难上青天,如果要求教那些讼师。那都是些认钱不认人的混账,除了会吸光百姓的膏血,别的一概不管。”
“所以,才会有像晓明和少白这样的‘委员’,他们的任务首要是普法,其次是培养一批帮助百姓打赢那些该打赢的官司的人,我们称这些人为‘律法援助委员’。”
“律法援助,”柳子衿觉得先前这个蒋先生真是新奇极了,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好像学到了很可能一辈子都学不到的东西。
蒋南平又说:“当然,真正做到有法必依可不是短时间的事情,以目前的状况如果十年能有小成都已经是奇迹了。目前,我们只是在金阳等县做个试验,看看效果。”
柳子衿正色道:“蒋先生,如果有需要子衿效力的地方请一定明言,我定会说服侯爷全力相助。”
“多谢,多谢!在下今后正有很多事要向侯爷讨教。”
一旁的戴琦侧耳细听了外面的声音,悄声对柳子衿道:“夫人,都已经二更天了。”柳子衿这才惊觉,站起来道:“天色不早,实在是不能在叨扰两位了。如果明日无事,还要多多请教。”
蒋、石二人也连忙站起施礼,四个人各自道别。
望着柳子衿远去的背影,石晓明对蒋南平竖起了大拇指:“蒋老师,你真行。”蒋南平微微一笑,没再纠正他喊得那一声“蒋老师”。
“蒋老师,要不是你让我故意高谈阔论,也吸引不了柳子衿的兴趣。我们和她最多不过是打个招呼,泛泛而谈。这下子,起码让她了解了我们的工作目的。看起来,她和你预料的一样,对这方面也想有些作为。”
“那是因为她本人就是穷苦出身,母亲被高利贷者胁迫而死,父亲不知所踪。她最懂得有效的法律能够对她这一类家庭能够起到什么帮助。凡是对社会弊病有切身体验的人,对社会的变革是最为欢迎的。”
“没想到我们夹杂了那么多现代词汇的讨论她都能听得八九不离十!”
“其实以我的观察,她没有听懂多少,但是大概的意思是能够明白的。柳子衿是一个求知欲特别旺盛的人,而且越是新奇的事物,她越有兴趣。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用这么多现代名词来讨论法律的原因。这会激起她更大的好奇心。如果放在我们那个时代,她会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商业高管或者政治精英。当然在这个时代里她同样前途无量,因为苏白尘对她的重视和她对苏白尘的影响同等重要。所以我让她知晓我们工作的目的。因为她可以带动苏白尘的加入,而苏白尘的资源是我们极端需要的。”
“蒋老师,你对柳子衿怎么这么了解?”
“这得感谢何畏,他破坏了公平道的部分组织,特别是擒获了骨干林建淳。林建淳虽然没有任何招供,但是从他所在地搜出了很多价值的资料,让我有机会拿到苏白尘对柳子衿的大量文字记录和评估,我也由此推断出两个人之间实质性的关系。行了,时间的确不早了,早点睡吧,说不定明天还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