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作响,声势惊人。
那矮子见酒坛子过来,双手往后面一背,把光秃秃的大脑袋往前面一伸,眼见着酒坛子向他砸过来,不避不让,大嘴一张,就把坛子给咬住。
咬住酒坛后,门牙一用劲,坛口的封泥硬生生被摁到坛子里,矮子一仰脖子,酒水顺着他的嘴里汩汩流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坛子酒便见了底。
矮子把脖子一甩,酒坛子顺势朝着右边分过去。
他的右边正是柳毅才,见坛子飞过来,伸手一抓,把坛口攥住,笑道:“这位兄台好功夫啊!”
那矮子哈哈大笑,抹一抹嘴,道:“好酒,好酒,伍老大,这三十年的陈酿我求了你好几次都不肯拿出来,今天要不是我半路打劫,哪里能喝到这样上好的货色?”
伍立舜在门边嘿嘿笑道:“齐矮子,那酒是我拿脚踩过的,上面都是我的脚味儿,亏你也喝的下去。”
矮子揉着肚子大笑道:“听说李太白还拿着皇宫里的杜康洗脚呢。有个小太监偷喝了几口,半夜里就成仙飞天了。你这臭脚虽然比李太白差远了,可是这陈酿和杜康不遑多让,说不定今儿晚上我就真的飞天了呢!”
伍立尧大笑道:“好好,今儿晚上你就别走了,就在咱们伍家庄这儿,看你怎么飞仙!“
一边说着,伍立尧招呼矮子过来坐着一块吃席。
矮子却不马上入座,只是拿眼睛看着对面的柳毅才,半晌说道:“伍老大,这位兄弟看着面生,你也不介绍介绍?”
伍立禹为人机警,一见矮子这么问,抢步上前要替柳毅才遮掩。毕竟柳毅才如今上了皇帝的黑名单,不好随便露出行踪来。
伍立尧却把手一拦,意思是我来。
他看了一眼柳毅才,对着矮子道:“老齐,这一位是我过命的朋友,江湖上有个外号名叫‘无边落木’萧萧子的便是。”
“萧萧子?”矮子反复念叨了两遍,嘴里嘟囔着,“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柳毅才明白伍立尧的意思,走过来抱拳道:”这位英雄,我萧萧子这边有礼了。敢问英雄大名?“
伍立禹接口道:”说起这位嘛,那可是大大的“,他故意顿了一下,才道,”大大的没有名气!“
伍立尧笑着将他一推,对着柳毅才正色道:”这位是我们三连庄盟主的弟弟,齐家庄的二庄主齐跃风。和我们三兄弟也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
伍家庄和齐家庄、郑家庄在济阳东南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三庄的庄主有都是武艺高强的江湖人,为了保障三个庄子的和平局面,三个庄子组成了一个三连庄的联盟,盟主采取轮流坐庄的形式,三年一换,就好像现在联合国大会的轮值主席一样。今年正好轮到齐家庄做主。
柳毅才到伍家庄已经一年有余了,虽然隐隐约约听说过三庄联盟的事情,但是从来没见过另外两个庄子的人上门,看起来这个所谓的三庄联盟就有些微妙了。
此时伍立舜已经走到桌前,拿起一个酒杯满上一杯酒递给矮子道:“矮子,你孤陋寡闻,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来,既然来了,我也就不客气,今天要是不把你哈趴下,我就跟你齐矮子一个姓儿。”
齐矮子生性好酒,一听这话从肠子里都笑出声来,一把推开那一杯酒,顺手把地上的一个酒坛子拿过来,那是刚才伍立尧提过来之后顺手放在地上的。
他手上一用劲儿,坛子上的封泥又被摁进了里面。他用手一提,将酒坛抓起来,口里道:“要是这么说,那我还跟你讲什么礼性,先干为尽!”
说完对着酒坛便要往口里送。
陡然间门口又有人喊了一声:“矮子,喝酒这么好的事儿,你不叫我,一个人在这儿吃独食儿呢!”
众人听着这声音都是一惊,伍家兄弟暗暗叫苦,怎么千防万防,还是没把这位瘟神给防住呢?
三个人相视苦笑一下,同时摇一摇头。柳毅才见他们这个样子,心中好奇,问道:”怎么回事儿,又来高手了!“
伍立尧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齐跃风笑道:”好啊,郑三儿,你也来了,不过这回酒坛子在我手里,你可没有这个口福了。“
门外那人哈哈笑道:”那可不一定,酒坛子虽然在你手里,可是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就见矮子手里的酒坛突然调转了一个方向,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它扳过来一样。紧接着,就见坛口里的酒刺溜一声,犹如一道水线向着门口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