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包括四季屏风、美人榻等大件家什。
就算这些外物在徐贵妃眼里,只是九牛一毛,根本没放在心上,但周瑛却不能视若无睹。
周瑛站在明熹宫的牌匾之下,望着太监们抬着最后一个红木箱,消失在宫墙拐角,心里却像沉甸甸压着什么。乔荣压着心中的不耐烦,礼貌暗示道:“七公主,宫门要下匙了。”
不等周瑛应对,就有一人气喘吁吁冲过来,远远喊道:“七公主且慢,贵妃娘娘醒了。”
周瑛定睛一看,正是几个时辰前沦落到守门的樱桃。若说徐贵妃醒了,最高兴雀跃的未必是她的夫君子女,反而是这些地位卑微,却身家性命都系在她身上的宫女太监。
这不,徐贵妃一清醒,樱桃开心得走路都带风。
周瑛虽然同样高兴,但却是喜忧参半。皇帝是有所求,才让周瑛觑到空子。徐贵妃可不一样……周瑛深吸一口气,再次核对一遍说词,跟着樱桃去见徐贵妃。
徐贵妃靠在引枕上,被子只盖到小腹上。她脸蛋不复刚才的苍白,两颊潮红,眼睛湛亮,不太像恢复了健康,反而有点像发烧,有种病态的亢奋。
皇帝端着一碗浓浊的苦药,一勺一勺喂徐贵妃喝。
喝完药,吃了蜜饯,徐贵妃没有乖乖睡下养病的意思,她语气平静,却仿佛隐藏风雷,“陛下,现在可以说了吧,臣妾到底是因为什么险些滑胎的。”
皇帝刚吃了徐贵妃剩下的一颗蜜饯,慢慢放下小银勺。
周瑛随眼一瞥,就知道皇帝当着周瑛这个苦主的面,又为难内疚了,怕是要掉链子。
一百步都走到九十九了,周瑛可不想前功尽弃,她前驱一步,霍然下拜,“母妃,父皇心软不肯说,就由我来说吧,是我害了母妃。我从外面沾了瞿麦的气味,回宫后传给了母妃,致使母妃险些滑胎。都是我的错,请母妃责罚。”
徐贵妃不说不动,像是惊呆了,又像在酝酿雷霆。
皇帝看周瑛已经说了,知道再无更改,于是续道:“小七到底是害得你险些滑胎的间接凶手,朕已经下了惩罚,就让她即刻搬出明熹宫,算作驱逐。”
徐贵妃终于开了尊口,“哪至于驱逐了,她懂什么,不过是被人利用。”
皇帝只管黑脸当坏人,“她虽是被人利用,但到底铸下大错。若今日轻轻放过,日后再有人有样学样,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被掐到了七寸,徐贵妃到底不再说情,只道:“这也不急,等我好了帮你拾掇行礼。”
周瑛眼里含着一包泪,强忍着不肯掉下,“母妃不用担心,我的东西已经都搬过去了。”
徐贵妃视线在周瑛身上停了一瞬,转回到皇帝身上,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单纯感叹,“这么急?我只昏迷了一会儿,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