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尽的欢乐。来、来、来,这第一杯酒,干了!”
大家举杯一饮而尽。
三杯过后,韦世豪说道:“这山歌如刀,既能揭露人间丑恶,驱忧愁,又能斩杀豺狼虎豹,真乃壮家之魁宝啊!我向莫掌柜进谏,明年三月三歌圩节的时候,我们以作坊名义,参加敬流的歌圩如何?”
平时,韦世豪和寨子里的其他伙伴一样,有时说话俗不可奈,如今喝了几杯酒后,说起话也文绉绉的,倒很像文化人。
“好!”众人都叫好,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韦世豪身上,其中莫青莲和莫曼的目光较为特别,充满惊喜与爱慕之情。
“臭流氓,听你所说的话,似乎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啊,为何有时说话却粗俗得很?”莫青莲好奇地问。其实,此话也粗俗得很,话毕莫青莲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壮家的土司为了达到奴化民众的目的,并不支持对民众进行文化教育,绝大部分穷人家的孩子都不知书达理,只有一些财主的或私下自学的孩子才能识几个字,韦世豪算是其中的一员。
李猫仔在一旁兴奋说道:“莫掌柜有所不知。我阿哥到柳州读过几年私熟,可有文化了,而且歌才一流。要不是,他阿爸从小就禁止他唱山歌,他早就成为这一带的歌王了。”
家事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提起?韦二妹瞪了身旁的李猫仔一眼后,又踩了他一脚,然后往他碗里夹了一
块鸡肉说:“塞住你的嘴,多吃菜少说话。”
李猫仔心领会,知道多嘴了,便立刻猛地往嘴里扒饭,连连点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莫青莲第一次听到韦世豪被禁止唱山歌时,还不以为然,认为他是在找借口,但是这一次已确信了,壮家儿女还有被禁止唱山歌的怪事,便问道:“臭流氓,你阿爸为何禁止你唱山歌啊?壮家后生仔不唱山歌,怎么和女娃仔连情,莫不是你阿爸要让你当光棍不成?”
此话,引来大家哈哈大笑。
“我哪知道为什么?还好,现在他不是给我解禁了吗?”韦世豪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莫青莲一直表现得对韦世豪莫大的兴趣,莫非真的看上了对方?这令邓迁徒醋劲大发,立刻找话题来抹黑他,说道:“莫掌柜有所不知,韦世豪打小是个多情种,也正如刚才你说的‘臭流氓’。他阿爸禁止他唱山歌,一定是担心他到处留情,到处招惹女娃仔吧?”
邓迁徒以半开玩笑的方式往韦世豪的头上扣屎盆子,逗得莫青莲咯咯地笑了起来。
“邓大公子,可不兴你这样抹黑我阿哥啊!”韦二妹心里来气,但又不好发作,便心平气和地说道。
“二妹,你还不说?我是有证据的。”邓迁徒觉得,韦世豪在想尽办法接近莫青莲,就是像想讨对方欢心,他能抹黑对方就绝对不放过机会,说道:“前些日子,我表妹在大塘圩设歌圩招亲,你阿哥不是上去对歌了吗?而且还对赢了。我表妹说啊,改天她家选好日子了,就登门把亲事给办了呢!”
“你……”韦二妹知道邓迁徒是故意拿对歌招亲来说事,气得说不出话来。
“真有此事?”莫青莲对身旁的韦世豪问道。
韦世豪很淡定地点了点头,说道:“邓公子说的是事实,真有此事。不过,唱歌之前,我们是有约定的,她撤了婚约我才唱的。邓公子不分青红皂白,这才有那天在木罗桥上的误会。不过,我还得感谢邓大公子,如果不是他的莾撞,那么我就不会被处罚到作坊帮工了,我阿爸也就不会对我解禁唱山歌之事。”
邓迁徒一脸惊讶,造成今天的地步,原来都因自己起?
莫青莲嘴角往上一翘,低头喝了一口汤,然后说:“来我作坊帮工,你还不乐意?”
韦二妹担心阿哥的话惹怒了莫掌柜,立刻抢话,说:“不是不是……莫掌柜,我阿哥可爱唱歌了,他不来帮工,我阿爸就不允许他唱歌,能来作坊帮工,他高兴还不及呢!”
人称歌师的莫曼听到还有人为了唱山歌,宁愿委屈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心里说不出的敬佩,于是说道:“看不出,韦世豪也是一位山歌迷啊!来,为了刚才你说的山歌如刀,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