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和俞大猷也看出这个症结,一同找大师商议。最后季云提议到大家仍是一同训练,但从中选出武功最好,学习能力最强的二十个人,由大师亲自教导。先努力教会他们,别的兄弟们在大师走了之后再跟他们慢慢学习。
次日开始,便用季云这个方法。人数少了许多,且学习能力较强,大师轻松了不少。五天时间,大师已把一套简化的拳法,一套刀法教了给他们。
这套武功主旨是上阵打仗,所以并未传授内力,学起来自是简单的多了。大师又交代:招式是全教了,千万不能荒废,以后还得自己勤加练习,才能熟练应用。
第五日训练结束之后,众人都明白这是大师最后一次教导大家了。这许多时日相处下来,还真十分不舍。
晚上设宴,一来庆功,二来为大师和季云送行。
正热闹的时候,传来消息。这一仗打的极为漂亮,抗倭几十年,还少有如此大胜!段成飞治军有方,战功赫赫,连升两级至江南总兵。方德大将军表现勇猛,也是连升两级,破格提拔。另赏银两粮草不计其数。
而俞大猷也在此战有协助之功,只是私自任用非军职人员参与军务,违反军纪。现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季云和大师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一众兵将倒是不以为意。
季云道‘怎么会这样!明明俞将军居功至伟,怎的···’
王通道‘季公子,我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每一次差不多都是这样。如果要是真的按军功和能力提拔的话,我们俞将军恐怕都做到大元帅了!’
另一个参谋突然开口说话了‘对了,你们知道方德的文书在给上级的捷报是怎么写的吗?我有一个朋友便在方德军中,他亲眼所见!’
众人道‘说来听听···’
那参谋清了两声嗓子道‘说是什么倭寇横行,民不聊生。我黎民百姓深受倭寇之扰,损钱财,丢性命,苦不堪言。而今更有上千倭寇,乘坚船而至,攻我百姓之所,至妇孺丧命,婴童失亲!当此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我军阵中赤面长须,使大刀一勇将,匹马杀入敌阵,勇不可当。寇无不当者披靡,望风而逃。试问谁能横刀立马,唯我方大将军!’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晒笑。
‘上级批示道:真乃当世英才,国家栋梁。为示嘉奖,连升两级!’
一名队长道‘可惜朝廷没看到那天方大将军吓的躲在桌子后面双腿发抖的神勇表现!’
‘不过你那朋友写的倒是真的,我亲眼瞧见方大将军手提大刀出关。倭寇也确实是望风而逃,不过望的是他方大将军还是我们智凌大师,你朋友却忘了提及。’
俞大猷也笑道‘看上去确是如此。而且我们追击倭寇的时候,方德已经去打扫战场。尽数割了倭寇首级,拾了旗帜而去。一上报,得贼首三百余级,大旗数面,因有实物,朝廷自是信以为真了!’
季云却说道‘方德一心抢拾战利品,耽误了追击倭寇,致一部分逃走。如此行径,不但没有惩戒,反而因此受赏!这··这是何道理?’
众兵将皆道‘那也无可奈何!一向都是如此!’
一人道‘本来说道俞将军战功也是不小,不过却擅自用大师和季公子您二位参与军务,违反军中规定,此乃大忌!不过也不予追究,功过相抵。’
大师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鸟规定!难道洒家看见国家有难出手相助,这也有错?’
季云道‘这规定也太不合理了!’
俞大猷苦笑道‘上面制定规定的时候,有时并不考虑合理不合理。我们必须遵命执行,别的事,他们不理会。’
季云道‘这次累得俞将军未能领功,实在抱歉!’
俞大猷尚未答话,手下一名队长道‘季公子不必介怀!想那段成飞定然不会放俞将军离开。这一次俞将军若要升职,这一带已无空缺,势必到外地任职。段成飞虽然不喜俞将军,但他明白的很,危急之时能为他出力的只有俞将军一人而已!他手下那些吹牛拍马之辈,根本指望不上。所以无论如何不会让俞将军立功的!’
季云虽然聪明,却仍是难以想象如此荒唐的事。而且居然还发生在军队这么重要的地方!
智凌大师更是气得一掌拍断了一条板凳。
季云叹道‘难怪倭寇之患日甚!明明有俞将军这等良将却不能善用,而尽用一些无能之辈!’
而俞大猷叹道‘我还罢了,其实以季公子和大师这等人才武功,朝廷若能尽用,何患小小倭寇!’
众人又说了一阵,将至深夜,便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俞大猷率全体兵将列队给季云和大师二人送行。这十几天大家一同战斗,不知不觉已有了极深厚的情谊,见他二人要离开极为不舍。王猛更是有些哽咽的说道‘希望大师季公子办完事情能回来看看我们!我还想再向大师您多学些功夫。’
众人道别中季云问道‘俞将军,既是上司如此,何不另谋高就?’
俞大猷叹了口气道‘我心中亦有诸多不满,但每次均念及黎民百姓,故而一直坚持奋战!’
‘说得好,以黎民百姓为念!俞将军真乃大将之材!’
一番道别之后,二人上路南行。
季云突然想到,在这十几天里,几乎完全忘记了江湖之事。简直要变成了行军打仗的将军了!想到此处,笑了一下,继续前行。
铁铃关之战结束了,这些天来朝夕相处,二人关系又比初识时亲近的多了。这时季云说起去嘉兴是因为云清道长之死。大师问道‘你也是武林中人吗?我还以为你是进京赶考的学士呢!’
季云笑道‘我也不是什么武林中人,不过我有几个朋友是。前些日子这件事轰动武林,他们多所谈论。我便也有些好奇,而且总觉得有些不寻常的地方。左右无事,便想去一探究竟。多些历练,顺便看看江山,风景。却不想有缘碰见大师,当真三生有幸!’
他说的真诚,大师心里也是暖暖的。
隔了片刻,大师认真的道‘我在外云游已久,反正也是居无定所,若是公子不嫌弃,以后愿追随于你!’
季云道‘大师太客气了,什么追随不追随的。大师愿陪我自是求之不得!我还仰赖大师保护我周全呢!’
江浙一带是我中华最为富庶之处,自古便有江浙丰而天下足之说。所到之处,建筑精美,风景如画。桐庐嘉兴一带均有许多好去处,更不用说有天堂之称的杭州了!
季云暗下决心,等事情处理完之后,一定要带云梦出来好
好游玩一番。想到云梦,不由得心中一甜。这十几日所操劳都是军中之事,一时倒把云梦忘了。
而他二人也是十分的引人注目。一个是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一个是身高八尺的胖大和尚,二人在一起已经是不伦不类。待得见到大和尚还在酒楼里大碗喝酒,大口吃鸡,众人惊讶之余,也不免讪笑。
不过看见大师那双蒲扇般的大手,一般人就只有把讥讽的话老老实实的咽回肚子里了!毕竟这一双大手万一扇到自己脸上,还是消受不起的。
但是毕竟还是有不一般的人。
这一日,到了嘉兴。城中武林人物已多了起来。
中午时分,季云和大师正在源香居吃饭。旁边桌上坐着一人,神情冷峻。旁人看他一眼就会打定主意,千万莫要招惹于他。他的衣饰也是颇为奇怪,像是云南贵州一带人的服饰。背上背着一个朱红漆的葫芦,也是让人过目难忘。而且双目炯炯有神,显是内功不低。
他虽然不看别人一眼,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智凌大师和季云几次。
季云和大师却故意不理他,仍是自顾自的吃肉喝酒。过了一会,那人自言自语道‘现在世道真是变了!出家人居然也开始饮酒吃肉,也不怕丑!’
他说话的声音既不大,也不小。声音不大,显然人家是在自言自语,与别人无关;不过却也足够让季云和大师听的清清楚楚。这时二人心中暗笑,知道此人想借机搭话,更是故意不理他,也不看他一眼。
他却有些坐不住了,正想再找些话来说。门外却进来了两个乞丐,不过背上并没有丐帮弟子显示辈分的口袋,看外貌似是两个寻常乞丐。二丐开始乞讨酒饭,初始几桌无人理会,只是不耐烦的叫他们走。还有人说道这家酒店怎么这样,居然有乞丐随随便便乞讨。
酒保慌忙出来,要赶他们出去。这时二丐已将到大师和季云桌边,季云道‘且慢!’随手给了他们一些剩饭剩菜。
其时乞讨的花子讲究还是挺多的,不能和施主同坐而食,也不能要施主尚未吃过的饭菜。季云听大师说起过,便依规矩照做了。
待二丐吃完又给了一点零钱,二丐谢过要走。季云突然道‘二位再喝杯酒吧。’说着满满的倒了两杯。那二丐接过,一口喝干,道谢走了。
二丐走后,大师小声问道‘这两个乞丐是丐帮中人吗?我瞧他们走路下盘不稳,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季云道‘这二人装扮不像丐帮弟子,看似不会武功。不过我刚才给他们倒酒倒的很满,我看了一下他们端酒杯的手,非常稳定。酒杯中的酒也没有溢出一滴,手上功夫不弱。想来下盘虚浮是装出来的!’
二人吃完饭后,总是觉得昏昏沉沉,想来饮酒有些多了,遂回房歇息。
怎知一觉醒来,二人发觉双手被缚,躺在地上,却不知到了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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