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石桌与上面的书册有何玄奇,但他已经感觉到这里不会有他希望看到的那些。
无声无息来至石桌之前,伸出手想要拿起其中一本,但手却从那本书穿过。
周然以为此时的自己乃是意识投影,所以才无法触及。他看过石桌上的三册书,扫了一眼石桌,又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无什么特别,这才意识重回身体。
战天台只有他一人,还好有凌冽的山风作陪。
周然淡笑,神念落回石桌三册书之上。
然而,那三册书没有反应,却是石桌开始鲸吞一般疯狂吞噬他的神念。
周然不做反抗,因为他很快发现随着石桌吞噬的神念越多,放在石桌右边的那册书越来越虚无,但他脑海中却出现那本书的真形,且越来越清楚。
神念几乎消耗一成,那册书才终于完全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此时,周然脑海中出现三个字:
“寄神谕!”
这三字出现的瞬间,周然几乎立即知道所谓寄神谕到底为何!
寄神谕,依托于神念才能显现的罕世之物,内可承载天地之秘,外能随心变化。但需要以神念将需要记录之事衍化成奇异符字才能烙印上去,也需要以神念才能
“果然如此。”
知晓寄神谕为何之后,周然心中马上生出一个念头。
不出所料,脑海中的那册书如他所想那样果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之后他心中又有念头生出,那本通体玉白色的书又随他心意变成各种书的模样。
“有意思!”
周然不由得轻笑出声,他收起玩闹心思,以神念读之。
不久之后,周然从书中回神,略感意外的自语道:“竟是一本医书。”
将这本名为《天医玄道》的医书放在旁边,周然将注意力放在石桌上的另外两册书上。
为了弄清楚定世珠最深处有什么,周然已经等了两年,如今好不容易成就神念,且不说以神念显化这三册寄神谕并不会给身体造成负担,就算会使得融合在身体内的定世珠被提前炼化,他也不会犹豫。
又消耗将近两成神念,左边那册寄神谕才显化出来。
“不是!”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周然心中还是生出几分失望,他微微摇了摇头,将这本似乎记录了天地万物的《山海万物志》收起,将希望放在最后那册寄神谕之上。
“嗯?”
这一次,神念与石桌只接触了一瞬间。但就是这么一个瞬间,周然还剩余七成的神念竟是差点被石桌吞噬一空。
如此突然,周然根本毫无准备,骤然间几乎失去所有神念的他差点就此陷入深度昏厥。
盘膝坐在战天台上,直至日落月升,才勉强恢复些许精神。
接下来一日,周然不仅没有离开战天台一步,甚至盘膝而坐的姿势都几乎没有变动过。
当神念恢复三成时,已是两日之后。
这几日里,血军已将定军山周围数百里之内清理出来。而这个时候,不仅被鬼雾惊走的猛禽野兽开始返回,还有更多野兽被死在鬼雾中的尸体吸引过来。
又过去两日,周然的神念才勉强恢复到五成。
这日,周然正在战天台上恢复神念,浑身带伤的顾西楼突然回来。
顾西楼用血红的双眼看着周然,平静的语气之中藏着难以克制的颤抖,开口便道:“神卫营根本不把血军当人,我们才到就被他们当成炮灰扔进去。”
见周然一动不动,顾西楼又说:“三位老将军,楚漠尘,天甲地甲两位教官,都死了!”
这本就在周然意料之内,因此盘坐在战天台之人没有任何反应。
“我回来时,六十四个血军还剩二十二人。”
顾西楼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自嘲而笑,撂下最后一句话转身便走,他说:“是不是天地玄黄四甲六十四人死绝,周总教官才会满意?”
顾西楼回来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他匆匆而来,而后匆匆而去。
战天台,风云起。
盘膝而坐之人,不为所动。
对于这样的结果,顾西楼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可他也是出身大家族,他很清楚利益争夺没有谁会留手。想要赢得更多,就必须舍得下赌注。下了赌注,也该要有赌输的心里准备。至于输了之后是赔钱还是赔命,就要看获胜之人是何种态度。
这次之事,他们从一开始就要置周然于死地,那么周然此时选择袖手旁观谁能说什么?
至于天地玄黄四甲六十四人中有没有无辜之人,有人在乎吗?
两头巨兽打架,顺手碾死一些蚂蚁有什么奇怪的!
弱,本就是最大的原罪!
顾西楼一步步走下定军山,来至山脚的他背对着这座似乎突然变得陌生的石山,他知道这次离开之后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我一直以为你跟我们不一样。”
顾西楼没有回头,本来有些佝偻的身体慢慢挺直,便在此时,他突然听见一声嘹亮鹤鸣。
他立即抬头看天,正看见那头令无数血军垂涎的凌云鹤飞向定军山山顶。
已经认命之人双眼大放光芒,已经双拳又猛地握起。
“哟!”
雀跃的鹤鸣声几乎响彻定军山,丹顶白鹤振翅而飞,向密地出口飞去。
鹤背有一人,名周然!
顾西楼突然觉得鼻子酸得厉害,而后咧嘴一笑,拔脚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