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位置,司徒晔可以不惜一切。
七长老笑了笑,拍着司徒晔的肩膀,对六长老说道:“那我就去走这一趟。”
“七爷爷!”
司徒晔马上转头去叫七长老。
七长老闻言突然停下,而后大步迈出书房。
不管先前派出两拨人时下过什么命令,司徒晔与司徒家一众长老其实都清楚连四派星纵强者都奈何不了周然,这些人去了几乎就是送死。他们也确实非常忌惮那道巨兽虚影,心里很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能真把周然给逼急了。
七长老对此一清二楚,而他此行就是在求死。
七长老是用自己的死给司徒晔铺平走向家主大位的最后一程路。
往日对司徒晔最是严厉的六长老没能看透司徒晔的心思,最宠溺他的七长老却一清二楚。
黎明将至的时候,最是黑暗。
人心,亦是。
在司徒家收到消息之前,宋寅出就以通过事先准备好的后路逃出扶风城,离开之前与周然约定好,他会在截天塔之事结束后再去禹州城。
在扶风城底层百姓的心里,居住在上城的贵人们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冲天岳山顶那几个顶级家族更是无法想像的恐怖势力。可实际上,大多数底层百姓所以为的贵人不过是生活在内城的那些豪奢之家,真正居住在冲天岳上的贵人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内城发生的两场厮杀,沉浸在梦乡中的他们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冲天岳的山脚将扶风城划分为上城与下城,四座登云台又将下城分成了内城与外城。在扶风城出生长大之人的心里,更有父母长辈给他们深深烙印下的贵贱观
念。
其实,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的。
夜空万星闪烁,无尽星空下的人有谁不是在挣扎着活下去呢?
扶风城西方那座登云台上,有人躺在高台上看着夜空。
七长老来了,并让人暂时封绝这座登云台四方。
看着星空之人依旧躺着,语气带上不知为何多出的几分疲惫,他问:“你说那么多人争来争去到底都在争什么呢?”
七长老本以为一见面就会剑拔弩张,不曾想会被问这个问题,他认真的想了想,说:“世俗之人争名争利争权势,我等修行之人自然是与天地争寿。”
“你不是俗人?”
看星空之人平静道:“既然不是俗人,来此做什么?”
“俗人。”
七长老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笑着无声点头道:“老夫确实是俗人。”
看星空之人又问:“你这个老俗人来此也是为了杀我?”
“不为杀人。”
七长老淡然说道:“求死而已!”
看向星空之人正是周然。
他听见七长老这般说,转过头来笑道:“可我突然不想杀人了。”
此时的周然,双眼黑白分明,已经不见半点血色。
七长老道:“若老夫执意求死呢?”
“想死还不容易?”
周然猛地坐起来,指着周围的石墙说道:“看哪面墙顺眼,一头撞死就是了。”
“老夫出门前曾为自己算过一卦。”
七长老扶须说道:“卦象显示,老夫今日必然命丧小城主之手。”
周然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着问道:“天意不可违?”
七长老点头道:“天意不可违!”
周然松动起肩膀,又一根一根掰响手指,小流氓似得问:“那我这算不算替天行道?”
七长老沉默,而后说道:“若小城主没有让人奉上那张空白拜帖,这些事情也许就都不会发生了,说不定禹州城与扶风城会成为真正的盟友。”
周然笑道:“世间事皆是无常事,你一个将死之人何必想这么多。”
“好一句世间事皆是无常事!”
七长老闻言抚须而笑,大声道:“老夫今日能不能快意赴死,就要拜托小城主了!”
“何必那么麻烦?”
周然撇嘴道:“反正你也算过今天会死在我手里,还说什么天命不可违,那你站着别动让我一掌拍死,大家都省心,如何?”
“老夫在踏上修行之路开始就与天地争寿,至今还没学会束手待毙。”
七长老呵呵笑道:“再者,大衍五十,天衍四九,连最无情的天道都留有一线生机,老夫怎么也要拼尽全力去争那一线活命的机会。”
周然闻言笑了:“你到底是想死还是不想死?”
七长老道:“求死,不等于想死!”
“人老了都这么啰嗦吗?”
周然缓缓伸出手,示意七长老可以先出手。
七长老见此哈哈大笑道:“既然小城主执意相让,老夫可就不客气了。”
“谁说本少爷执意相让?”
见七长老举掌杀来,周然差点跳脚大骂,他怒道:“老贼,真以为本少杀不了你?!”
怒骂声中,周然跳下高台,冷目杀向这位实力达到先天巅峰的老贼。
这一次才是他踏入扶风城之后真正意义上的一战。
三魂炼与先天巅峰,到底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