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热闹的人都已经准备离去了,可就在这时候人群中有个小伙子急急忙忙的逆着人流往这边奔,大家火都是离开这,而只有他是相反的,吉祥不免就多看了几眼。
这人长得很普通,不瘦弱也不魁梧,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倒也干净。
吉祥本来是想拉着香草回店里拿着棉花口袋俩人速速离去的,不知道大壮哥是不是已经等急了。
“娘,你咋又来这闹了,丢不丢人啊,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大嫂不容易,你别这么对她,你咋就不听呢?这脸咋整的,鼻子咋还出血了呢?”
吉祥听到这就已经猜到了这人就是沈秋容的小叔子李安同,话说的还像人话,只是这个时候出来这不是诚心的添乱的吗?
老李婆子见到宝贝儿子来了,也不哭了,吉祥压根就没卸掉她的膀子,所以这会儿疼过劲儿了她就好了。
李安同一来,她立马就换了一张嘴脸,跟刚才那嚣张跋扈的婆婆判若两人,好像自己多么委屈似的,“儿子,我没闹,我就过来看看,她倒好,劈头盖脸的就把我数落一通,还不知道打哪儿找来两个丫头,一起欺负我,这都是那个女人叫人把我打的,你可得给娘做主啊。”
老李婆子明显的倒打一耙,吉祥回头冷冷的瞪着她,有了儿子撑腰她倒也不怕,一脸得意的回视着吉祥,耀武扬威的好像再次宣战。
好在李安同对自己的娘亲很是了解,对于她的歪理倒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把老李婆子扶起来后,迈步走到店里,对背对着门口偷偷抹泪的沈秋容深深一鞠躬。
“嫂子,娘她就这脾气,她这是想大哥想的,岁数大了,糊涂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不管咋说咱们还都是一家人。”
沈秋容没有说话,此刻心酸与委屈交织,泪如雨下,要不是还有外人在,肯定会关了店门大哭一场,她年纪轻轻守了寡,多少个深夜屋面,枕边空无一人,累了没人理,委屈了没人疼,寡妇门前是非多,又没有婆家给撑腰,这日子过的有多艰难,只有她自己清楚。
“岁数大了?糊涂了?一家人?刚刚动手打人可不像是岁数大的,骂人一套套的可没见哪个糊涂的人骂人这么厉害,一家人不是该相亲相爱相互照顾的吗?”
吉祥站在自己的棉花口袋前,忍不住出口替沈秋容叫屈,“看你年纪也不小了,都要成亲了,是非多错难道心里没个谱吗?你大哥已经不再了,你嫂子一个人多不容易你不知道吗?还叫她忍,她让,还能怎么忍,怎么让,难道你们真的要逼死她你们才甘心?”
李安同起初只注意着沈秋容,如果吉祥不说话,他压根没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事情紧急,他也没那么留意。
他仔细的打量了下吉祥和香草,这就是刚刚他娘嘴里说的那两个姑娘吧,此刻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明显的不待见自己。
老李婆子对这个二儿子可宝贝的紧,平时什么好吃的都要给他留着,这会儿听见自己的宝贝疙瘩被个小丫头劈头盖脸的说教一番,她可不干了,当下再度冲进屋子,护在李安同身前。
“哪冒出来的野丫头,欠儿登的管别人家的事儿,我们家的事儿用不着你管,滚一边儿去!”
对于老李婆子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做法,吉祥简直是快要佩服了,可惜没把这个心用在正地方上,“别人家的事儿?刚才这位姐姐已经说了她再不是你们李家的媳妇了,你们还是一家人吗?你呀真是不长记性,你真该庆幸没娶到我这样的儿媳妇,不然早就收拾的你服服帖帖的了!”
一说她不长吉祥,老李婆子就想起来刚才被吉祥收拾的惨样了,自己这大体格子都被她这么小的身板给收拾了,这丫头八成会那么两下子,所以被吉祥这么一瞪,她就有些害怕了。
李安同虽然很不喜欢被人这么说自己的娘亲,可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娘亲做错了事情,不对在先呢,弄得他浑身是嘴也辩驳不得。
沈秋容哭也哭过了,可这日子还要继续,她也觉得吉祥的话有理,所以这会儿擦干眼泪,轻拍着朗儿的后背,朗儿刚才窝在她的怀里,可能觉得太舒服,太温暖了,竟然睡着了,这外面的纷争好像一点儿都没有感染到他。
睡梦中的朗儿,不知梦到了什么还吧嗒两下小嘴,甜甜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