瘩。
吴畏眼睛都没眨一下,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一步冲到了军官的面前,把他钉在了门后的照壁上。
身后的战士直接把手榴弹从照壁上面扔了过去,爆炸声中吴畏看到一个转过照壁继续冲锋的战斗一头栽倒。
他大叫了一声,一脚踹在刺刀挑着的日本军官胸膛上,顺手拔出了刺刀。
军官的身体伴随着半截照壁向后倒去,吴畏抽出腰间的毛瑟手枪翻身从倒塌的照壁上方越了过去,几个没有被手榴弹炸到的日本兵没想到照壁会倒,调转枪口已经来不及,被吴畏开枪打倒。
身后有人叫道:“掩护我。”又有人叫道:“张伟中弹了。”
吴畏认识张伟,知道他是那个喜欢用霰弹枪的小个子士兵,总是喜欢冲在最前面。
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回头去救人,只能埋头向前冲去。
二十发的毛瑟手枪在混乱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从后院里冲出来的几个士兵来不及开枪就被子弹放倒。
朝鲜是个穷地方,村长家也没什么余粮,有两进的院子就算是豪宅了,所以吴畏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后院,面前是一圈房子,院子中间放着一台石磨,旁边还有个水井,就差一头毛驴。
几颗子弹从旁边的房子里打了出来,吴畏脚下不停,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直接躲到了石磨的后面,同时转身向身后的房子里开了几枪,打倒了一个举着步枪冲出门来的军官。
又有更多的子弹从四面飞过来,把石磨打得火花四溅。吴畏缩在石磨后面,觉得自己就像风雨中飘摇的小船,随时可能触礁沉没。
就在他摸出一颗手榴弹打算出去拼了的时候,身后的士兵终于跟了上来,两支冲锋枪顿时压制住了日军的火力,一个士兵举着手榴弹冲到一侧的厢房旁边,把它从糊着窗纸的木制窗棂间投了进去。
这里的日军战斗意志显然要比外面遇到的日军更强,有人顶着冲锋枪的弹雨与特务营的战士对射,吴畏看到一个正在扫射的战士身子一震,仰面倒了下去。
他一声不吭的从石磨后冲了出来,一脚踹开正房的房门,把手榴弹扔了进去,开门的瞬间,一发从门里射出来的子弹从他的身边划过。
连续响起的爆炸终于摧毁了日军的抵抗,院子里的枪声终于平息下来,吴畏大叫道:“打扫战场,我们撤退。”
一面叫着,他已经闯进了被炸飞房门的正房里。
屋子里一片狼藉,本来点燃的油灯被炸飞了,洒落在地上的灯油开始燃烧,倒是省了吴畏动手放火。
他冲到靠墙的桌子前,伸手把桌子上的杂物打落在地上,一把抄起铺在桌子上的地图,转身往外跑,看到一个肩膀上扛着金花的中年日本军官满身鲜血,靠在窗下的墙壁上,正费力的向着他举起手枪。
吴畏骂了一句,一脚踢在他的下颌上,那个军官矮小的身体被踢得飞了起来,在墙上撞了一下,滚落在地上,手枪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庚子年一月三日,日军朝鲜驻屯军少将指挥官大岛义昌阵亡,终年五十二岁。在这个世界上,他没能像吴畏那个世界里一样打响甲午战争的第一战,而是被吴畏一脚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