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无比黑甜,挣扎撑开眼睛时,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头脑一阵晕眩,浑身碾过似的疼痛,她半撑着手坐起。
“醒了?”
安小草闻声侧头,反应生生迟钝了半拍,这才将记忆衔接上。
医院,手术,协议。
“下车吧。”陈墨说话的时候带点漫不经心的味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她不动,拧着眉看他。“这是哪里?”
“我住的地方。”简单清爽的答案。
“……”
“难道,你需要我来开车门?”
下车时,他从后座拎出一个纸袋,便不再理她,径自往前走。
跟着他的步伐,从地下停车场直接走进电梯间,安小草仍不知道这是哪栋建筑,但显然不是她熟悉的他家别墅,这点让她稍稍好过些。
电梯逐渐攀高,她低头看着脚尖,镜面的侧壁复制着她的动作。
陈墨想起演戏那天,她挽住自己胳膊时的微笑,机灵狡黠,脸皮厚的肆无忌惮。现在,假装么?
“不要摆出一幅我要吃你的样子,别忘了,你是自己送上门的。”他给过她机会,她偏一再招惹。
修长的手指在密码盘轻按几下,门锁“啪嗒”一声弹开,她的心也跟着着声响,沉了下去。
安小草,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一无所有,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她一遍遍告诫自己。
然而,世界上需要逃避的事情太多,常常,能面对死亡也不一定是种勇气。
陈墨从鞋柜翻出双拖鞋,男士款,丢在她脚下。
她乖乖脱掉鞋子踏进去。
“去洗澡。”他步骤明确的指挥着。
洗澡,吃饭,休息,才能恢复整夜的疲惫,最初,他是这样想的。
显然,安小草却误解,死死咬着嘴唇,泥塑般杵着。
他一夜未眠,却不显憔悴,只看侧面也能感觉到锐利的压迫感。
“或者我先去?”他见她不为所动,脱去外套,随手递去,动作自然。
她接过挂到衣架上,抿抿嘴,终于开口恳求,“再给我三天时间好吗?”
陈墨一霎那就反应过来,她所怕何事,狭长的双眉轻挑,身体上前,逼得她节节后退,直到背脊抵在墙上。
他伸手撑在墙上,嘴角一勾,嘲笑的意味尤为明显,“你胡思乱想什么,知不知道,你这副脏兮兮地样子,有多让我倒胃口。”
不再理她,陈墨甩手走进浴室。
薄羊绒背心,衬衣,休闲裤……一件件褪去丢在脏衣篮内,浴镜里映出男人的身影,宽肩窄臀,英俊挺拔。
她竟敢嫌弃他?这个认知让他三分好笑,七分窝火。她,凭什么!
莫名其妙的恳求反而提醒了他,开始思考她的投资价值回报。
打开龙头,水流哗哗,往下巴涂抹雪白的剃须泡沫,u字形覆盖,他握着刀架,锋利的刀片贴面滑过,露出光洁的肌肤。
他的手轻缓沉稳,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把她带回来,不可能是因为看她在医院神情恍惚,更不可能是同情和怜悯!他这样说服自己。
没有回报的事情他从来不做,彻底的乘人之危才是他的风格,不是吗?
他双眉紧锁,将花洒的水流调到最大,走进水幕中。
*** *** ***
房间一片静谧。
她坐在最靠外的沙发椅上,显得很局促。
他走出来,发丝带着水珠,晶莹的落在地板上,顺手取过茶几上的遥控轻按,窗帘立刻自动闭合,将阳光阻隔在窗外。
“去洗澡。”旧话重提。
她站起来,双手在体侧捏着,“没有换洗的衣服……”
她似乎偏爱灰色,整个人像隐在迷蒙的雾气后,只有睁大眼睛的时候,才会迸发出强烈的存在感。
陈墨喜欢那双眼睛。明亮,如水般清澈,出现在梦里的时候,星星一样璀璨。
他从茶几旁拎起纸袋丢给她,衣服吊牌俱全,是她熟睡时顺路买的。
“牙刷……”
他握住她的胳膊直直带到浴室,抬手指去,“嘭”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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