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睛这会儿已是三更左右,巧玉往各处报了信,老夫人早已歇下,不过是值夜的玉板代说”知道了,报与大夫人”.顾氏这边也说”因天色已晚,就不过来了,请姑娘安心歇息,不要想家,明日我亲来瞧姑娘”.
徐依依本以为萧家有愧,听说自己醒了定会都赶来看望安慰自己,谁知竟一个没来,再一想都是半夜了,也是正常,复又听了顾氏的宽慰之语只得强笑道
:”劳烦大夫人费心了,真是不敢当.”
见她这会儿没有半点睡意,玲珑便陪着说话:”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明日我便禀报大夫人请姑娘的家人来相见.”
徐依依神情暗淡下来,她善于做戏,闻言泫然欲泣地道:”我叫徐依依,就住在安平街不远的和义巷,家里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
玲珑惊讶无比,徐依依这才慢慢道来,原来她父亲是光禄寺一个七品典薄,在京城根本是不入流,一家人靠着徐父的俸禄和祖产倒也衣食周全,家里还给徐依依买了个小丫鬟,也算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姑娘.谁知一年前徐父和徐母在踏春时双双失足跌下山崖,等找到时早已身亡多时,徐家便只剩下徐依依一个孤女.
玲珑面露同情,关切地道:”那你也没个叔伯姨娘什么的吗?”徐依依摇摇头,玲珑更加同情了,安慰道:”不要怕,我们家老爷夫人都是善心人,你这么可怜,他们一定会多补偿你的.”
徐依依心中嗤之以鼻,谁要他们补偿?我只要留在萧府设法做上萧家的姨娘便行了.她眨眨眼,好似极为感激:”谢谢你了,玲珑姐姐.”
第二日顾氏还没去见徐依依,外院总管肖海便传话进来求见了.顾氏知道必是昨天的事,也没太多忌讳,传了肖海进来在议事厅里见他.
肖海一家子几代人都是萧家的世仆,极为忠心,办事也很利索.如今肖海的老父老母都去了乡下的庄子荣养,独留肖海在萧家为外管家,他媳妇帮着顾氏管着家事.肖海见了顾氏十分恭敬,目光一直低垂不敢直视主母:”大老爷吩咐奴才告知大夫人,那受伤的姑娘名叫徐依依,是个孤女…”他调查出来的情况跟昨晚徐依依说的一般无二,”大老爷说,徐姑娘无依无靠,只怕要留在府里养伤,请大夫人安排.”
顾氏出了一回神,叹息道:”不想竟是如此可怜的女孩,我知道了,会跟老夫人商量之后妥善安置.”说着顿了顿,话里多了一丝阴霾:”昨天的事查过了吗?有没有异常?”
肖海神色间有了一丝懊恼:”回大夫人,奴才已经查过,发狂的马没检查出异常,倒像是突然发病才不受控制.应该是意外.”
顾氏点点头松了口气,意外也好,若是人为,只怕又要闹得不可开交.等她到和凝堂跟老夫人一说,老夫人也没了主意,无奈地道:”既然如此,咱们家不得不留这位徐姑娘在家里养好伤再说了,何况太医也说她不宜挪动.你拨两个人过去伺候她,份例跟娴丫头妤丫头平齐也就算礼数周全了.交代下面的人,万不可怠慢.”
她说一句,顾氏便点头称是,老夫人说完顿了顿,”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到底也算是我们家连累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