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收回手结束这样的窘境,却又偏偏好像根本就使不出力道来收手,只能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清隽如玉的脸上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几分红晕。
其实一共也不过是几次呼吸的时间,花满楼却觉得好像过了整整几年,小姑娘才终于舔了舔他手指上沾到的口水将他放开,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握着他的手,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好几遍,直到终于确定了他的手指不再出血,这才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样,伤口应该就不要紧了吧?
柳墨归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花满楼却觉得她的温度好像仍然还留在自己的指尖,烫得灼人,硬逼着自己不去想刚才那种惑人的触感,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
“阿墨先前也是被针扎到了?”
话一出口,花满楼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出乎意料地沙哑干涩。
不过小姑娘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是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转头看了眼桌上的针线和荷包,知道是不可能再瞒下去了,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坦白:
“今天大嫂说前阵子她给大哥做了个荷包,大哥可高兴了,她还说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我、我就想假如我也做一个……”
花满楼愣了一下,拉过小姑娘的手,仔仔细细地摸索着――柳墨归的掌心因为常年练武和坐机关的缘故,并不像寻常女孩子一样细腻,指腹和虎口处都带着一层薄茧,但却并不显得粗糙,只是让她多了一份江湖儿女特有的英气。花满楼握着她的手细细地摸索了一遍,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她的手指上分明就已经被扎出了几个针眼,有两个大概就是刚刚才刺到的,还沁着血,摸起来带着些许濡湿。
花满楼单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索着去拿桌上那个荷包――荷包只缝了一半,针脚有些粗糙,花满楼抹了许久也没有认出来上面绣的究竟是什么花样――很显然,这个荷包绣得相当糟糕,小姑娘之前也恐怕是从未学过针线。
虽说女红是所有女子都必须学的,可大唐素来民风开放,万花谷又是出了名的不拘礼法,哪里会有人教她这些?就算有人教,以她的性子,只怕也是从来都不想学的。可现在却……
花满楼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放下荷包,将柳墨归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阿墨,你不用……”
“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小姑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低着头满脸沮丧,“我以前从来都不会,还是今天缠着大嫂教我才学了一点点,可是做得好丑……”
“不丑,”花满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嗓音温柔,“一点都不丑,阿墨很厉害!”
柳墨归愣了愣,却是猛地摇起了头:“花满楼,你不用安慰我,我能分辨好坏的,它就是很丑啊!我没有难过,每个人都有长处的,做荷包我比不上嫂嫂们,可是我的武功、机关、阵法……全都比她们好!我不难过,就是、就是有一点一点不高兴……”
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着“一点点”的动作,“你上次送了我一个镯子,我很喜欢,我也想送你一件礼物的!”
“阿墨……”花满楼只觉得心头涨得满满的,又是温暖甜蜜又是酸涩心疼,忍不住微微倾过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她大概是已经洗过澡了,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带着微微的湿意,柔软而顺滑,“阿墨忘了吗?你已经给我送过礼物了,不用再辛苦了。”
柳墨归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茫然。花满楼猜她大概是忘记了,笑了笑,好脾气地提醒道:“阿墨忘了水运浑天仪吗?”
――那片星空,是他所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想起至今还摆在花满楼在百花楼中房间里的浑天仪,小姑娘的脸上立时闪过一阵恍然,却马上就又皱了皱眉:“可是它不能一直戴在身上啊!”
“你送了我玉镯,我可以时时刻刻都带着,就好像你随便什么时候都陪着我一样,”小姑娘摸着手腕上泛着温润暖意的玉镯,抿着唇笑了起来,“我也想送你一件礼物,不管吃饭睡觉还是出门,可以时时刻刻都带着,就好像我也一直都陪着你一样!但是,我只会做机关机甲,那些都不好随身带的,所以才去问了大嫂……虽然很丑,可是你不许嫌弃的!”
这样的礼物……他何尝不想要?只是……花满楼心中微动,却还是忍不住轻轻地摸了摸她的指尖――新扎的那几个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但血迹却还是明显得让他一摸就能发现。
“我当然不嫌弃,我很喜欢。但是阿墨,”花满楼叹气,到底还是心疼占了上风,摇了摇头拒绝这个极其诱人的提议,“没有也没关系的,手上扎了这么多伤口,还是算……”
“没有关系的,都是小伤口而已!我也是江湖人呢,一点都不怕的!”小姑娘猛摇头,却在看见满脸担忧和心疼的花满楼时顿了顿,眨了眨眼睛,忽然笑吟吟地将手指伸到了花满楼面前,歪着头脆生生地道,“要、要不然,我被扎伤了,你也给我舔舔?这样伤口就不会变坏了,那就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