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常有来往。”
“同朝为官,他又是永安的夫婿。”薛绍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我与攸暨时常与宋璟一起喝酒。”
这些青年郎君们聚在一起喝酒的事情,李沄没心思管。
她笑着踏进幽篁馆,幽篁馆的设计出自武攸暨之手,雅静又不失活泼。庭院中的葡萄架上,葡萄的嫩叶已经长出来了。
葡萄架下的圆桌和石凳仍在,李沄还记得薛绍为了救她而受伤的那一年,她和永安在武攸暨的陪同下,一起到公主府看薛绍。
那时,武攸暨在煮茶,她陪薛绍说话,而永安则偷偷摸摸地端了一杯武攸暨收集的梅花雪水给她……如今想起那些事情,仿若昨天。
可事实却是永安都要为人母亲了。
李沄心里难免有些感叹。
薛绍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李沄没跟上,回头,只见少女站在台阶之上,落在葡萄架下的目光十分温柔。
薛绍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那双桃花眼此时映着日光,明亮迷人。
“太平,在想什么?”
李沄回过神,笑着走向薛绍,“我忽然想起了——”
接着,便是一声惊呼响起。
太平公主刚才回想起从前的事情,回过神来却忘记了自己是站在台阶之上,一脚踩空了。
身体失去平衡的少女惊呼了一声,眼看就要往前栽倒。
薛绍也是被她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她拦腰抱住。
“太平!”
青年有力的臂膀揽在李沄的腰间,她整个人撞进了薛绍的怀里,还狠狠地撞了一下鼻子。
李沄没摔在地上,鼻子却撞上了薛绍的肩膀。
她捂着鼻子,泪眼汪汪地看向薛绍,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好疼!”
薛绍扶着她走到葡萄架下的凳子上坐下,单膝跪在地上,眉目尽是忧心。
“哪里疼?是撞到了鼻子么,给我看看有没有流血?”
李沄捂着鼻子的手放下,看了看手掌,松了一口气,“鼻子疼,没流血。”
有着清艳容色的少女坐在葡萄架下,红着鼻子泪眼汪汪的模样,可怜可爱。
薛绍心里猛地一跳。
葡萄架上刚长出来的葡萄嫩枝,不安分地从架上垂落,随风摇曳。
春天早已到来。
圣人李治和太平公主到公主府看过城阳长公主之后,城阳长公主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这几天她总喜欢在佛堂前的紫藤花下流连,这天薛绍休沐,清晨去向母亲请安的时候,城阳长公主已经去了佛堂。
薛绍顺着幽篁馆通往佛堂的竹林小径过去,才踏进庭院,便看到母亲靠在软塌上,眼睛微阖,十分安详的模样。
他见到母亲的模样,顿觉手脚冰冷,力气仿若瞬间从他的四肢百骸抽走。
他杵在原地半晌,才缓缓走过去,轻声喊着阿娘。
陷入睡梦的城阳长公主眉头皱了下,然后张开眼睛,见到他,便笑着说道:“是绍儿来了。”
薛绍俯身,帮母亲将身上的薄毯往上拉了下。
“嗯,是绍儿来了。阿娘,您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侍女们呢?怎么不见人影?”
“我嫌她们晃来晃去让我头晕,让她们下去了。绍儿今日不用去大理寺么?”
“儿今日休沐,可以陪阿娘。”
城阳长公主笑盈盈地望向薛绍,“我方才,梦到了你的父亲。”
“绍儿,你的父亲一直在等我。”
风吹过,紫藤花瓣从花架上飘落。
薛绍坐在母亲身旁,笑道:“没事,让他等。阿娘还要看着绍儿娶妻生子呢。”
城阳长公主轻轻地应了一声,侧头望着薛绍。
“绍儿的心事,阿娘都知道。”
“绍儿哪有什么心事?阿娘安心养病,等您好了,我们去梨花苑住一些时日。说起来,绍儿还没陪阿娘在梨花苑住过。太平小时候还与阿娘在梨花苑住了一阵子呢,如今想想,我都有些嫉妒她了。”
城阳长公主看着儿子,不由得笑了。
“绍儿怎会嫉妒太平?你喜欢她都来不及。”
薛绍:“……!”
城阳长公主看着儿子震惊的模样,笑着闭上了双眼。
薛绍看着母亲的模样,伸手握了她的手,“阿娘。”
城阳长公主轻轻应了一声,轻喃着说道:“你的亲事,我交给了阿兄。他向来疼你,又看在我的面上,会为你说一门好亲事的。”
薛绍的心思却不在母亲说了什么话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母亲。
女子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声音几不可闻,“阿娘有些累,让我睡一觉……”
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蓦地一松。
薛绍的声音微颤,“阿娘?”
靠在软塌上的女子眉目舒展,睡容安详,仿若陷入了什么美梦一般。
薛绍闭上了双眼,额头轻轻抵在了母亲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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