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阳光洒满整座亭台。
慕容瑾小脸微红,被司马墨牵着的那只手温度烫得有些吓人。
才刚用完午膳,司马墨便带她来到了这里。
迈上石阶,踏入亭台内,司马墨始终紧紧牵着慕容瑾的手。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既不会弄伤她,也不让她有机会挣脱开。
叮铃铃。
一阵微风拂过,慕容瑾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亭顶上的每个翘角处都系着一只小巧的风铃,只要风轻轻拂过,它便叮铃作响。
“那些风铃都是朕系上去的。”
司马墨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慕容瑾一怔。
“朕年少时总喜欢在这里玩耍,那时朕不爱念书,太傅经常会向父皇告状,于是朕便会偷偷躲到这里来。”
慕容瑾再次一怔,抬眼望去,只见司马墨冷峻分明的侧脸竟有着一抹说不出的柔和。
“记得有一次,父皇领着太傅来这里准备将朕抓回去,朕得知了消息,于是在父皇领着太傅到来之前,朕偷偷躲在了石桌下方,当时所有人找了半天,始终没能找到朕..”
慕容瑾目光看向石桌,才发现石桌上面铺着一张锦绣桌布,而桌布垂落至石桌下方,若是有人躲在那里面,确实很难发现。
安静的听他诉说,与此同时,慕容瑾脑海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了他年少时的模样。原来,冷峻如他,竟也曾有过如此顽劣的年少。
“朕年少时很顽劣,总以为这天下与朕无关,直到有一天父皇忽然病重,朝中群臣叛乱,朕才意识到,朕身为太子身上所肩负的责任..”
慕容瑾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远处山明水秀,而这一刻的他仿佛从泼墨画中走出来的少年,风度翩翩,俊朗非凡。
“朕记得,当时父皇躺在病榻上,对着那些叛臣只说了一句话,而那句话朕至今仍记得,父皇竟要那些判臣放过朕一命,然后天下便任那些判臣夺去,从那一刻开始,朕便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忽然挥刀,砍向了那些判臣..“
慕容瑾黑眸当中闪过一丝心疼。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过去竟是如此。原来帝王之路,辉煌耀眼,却布满荆棘,这一刻,她的手竟不由自主的反手紧紧牵住了他的。
似是察觉到了底下牵着的那只皓腕的动作,于是他微怔,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目光竟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霎那间,他眼角眉梢俱是深情。
两人相视,无言,烈阳被遮挡在亭台之外,褪去了炽热的气息,清风便徐徐而来,绕过鬓间,落入心尖。
司马墨忽然抬手,掌心抚上了慕容瑾的脸。
温热的掌心触及脸颊的那一刻,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紧接着低头避开了司马墨的碰触,她咬唇,一颗心却没来由的扑通直跳。
因了慕容瑾的避开,司马墨微怔,而后将手缓缓放下。
“当朕挥刀砍向了那些判臣以后,便再没有人敢无视朕是太子的事实,就连当时病重的父皇,也因为看见了朕的担当而感到慰藉,朕仍记得,父皇笑了,那是父皇第一次对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