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栗子,你真来了啊。”季沨一边挥手一边跑上前去,就和撒开花的小狗差不多。
栗子看到她后,眼睛里也散发出了光彩,就像见了亲人一样,看的季沨心里直发毛,不过她很快就解密了那眼神中的信息,大概意思就是——同是加班沦落人。
栗子是做程序的,据季沨所知他的工作强度也是很惊人的,正巧今天他也加班,季沨就随口问了句要不要一起吃饭,结果这厮就过来找她了。
以前都是下学后一起吃饭,像今天这样同是加班后一起用餐还是头一次呢。他们去了一家熟悉的面馆,点了精品牛肉面,两盘凉菜,还有两瓶饮料。估计是两个人都饿坏,等他们想起聊天这回事的时候,碗里和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他们相视而笑,同时抬手示意让服务员结账。
出了餐馆,他们肩并肩走在马路上,秋季来临,现在气温不冷不热,季沨觉得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压马路了,就提议溜达到车站。
绿化带间的植被染上了一丝灯火的光彩,朦朦胧胧的,茂密的枝叶在风中摇曳,光影星星点点,仿佛他们置身在一股神奇的力量中,疲惫得到缓解,心灵获得满足,整颗心也随之放松了。
“坐会儿吧。”栗子提议着。
季沨点点头,随着他一起坐在了公园湖边的长椅上。
湖边吹过凉风,吸到肺里凉飕飕的,但很清爽。季沨伸了个懒腰,偷偷瞄了栗子一眼,发现他正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湖面,活像是一尊正在思考的雕像。
在她的印象中,栗子总是有点傻,他经常会说一些不靠谱的话,干点幼稚的事儿,还会想方设法和自己唱反调,不过季沨并不会真生气,因为种种表现她都归结于是栗子的小时候中过煤气的后遗症。
可今天栗子却显得很稳重,年轻的侧脸在路灯下很好看,睫毛上染着光晕,鼻梁高挺,微薄的嘴唇像是欲言又止,他目不转睛地看向夜空。
“几年时间变化真快,记得刚过来上学的时候,天空还没有污染的这么厉害,那时候还有星星。”栗子说着,他就像是一位为首都建设操碎了心的环保卫士。
“是啊,我记得那时候大家还在操场上看星星,一帮人傻乎乎的,还有人说看到了星星好像就看到了梦想。”
“哈哈。”栗子笑起来,他摇摇头,“我当时看到星星的感觉竟然是有点害怕,因为我差点就见不到这些了。”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傻人有傻福的,多愁善感不适合你。”季沨说着。
栗子侧过头,他注视着季沨,眼睛眯成了月牙,话语间带着几分调侃:“说真的,你要不是我的救命恩人,能坚持住和你成为朋友还挺不容易的。”
“你怎么说话呢!”季沨不爱听了,不过在救命恩人的话题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相反的,季沨会觉得难过。
“遗憾的是你妈妈没有救回来啊。”
每个人可能都会有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季沨和栗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小的时候两人就经常一起玩,在上小学的时候,林栗家出了一次意外,他家的煤气泄漏了,季沨正好要去找他玩,闻到了煤气味就告诉了大人。
当时栗子家的门上锁了,他和妈妈都在屋里昏迷不醒,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季沨并没有征得大人的同意就从四层的阳台爬过去了,及时打开了屋门,栗子是得救了,遗憾的是他的母亲去世了。
每次提起这件事,在内心深处,季沨并不会因为救了林栗家有荣誉感,相反,她觉得每次栗子看到她都会想到母亲的去世和那次事故,是件挺残忍的事情。
“那次我能被救回来就已经挺不可思议了,都是多亏了你呀。”栗子笑着,他凑到了季沨身边,突然拉近了距离,吓了季沨一跳,小时候明明还身材差不多,却在初中的时候拉开了差距,此刻栗子就像是一栋墙压在了她的面前。
栗子突然切换到严肃形态,一本正经地问着:“我问你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啊?”季沨疑惑了,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里没有笑容,不像是在开玩笑了。
“最近,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你什么意思啊?”季沨没听明白。
栗子变得吞吞吐吐的,他酝酿了一番,说的含糊不清:“我是听到,最近有人对你挺有意见的……”
季沨眯起了眼睛,她明白了,愤愤地问着:“栗子,是不是有人酸葡萄,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是童艳艳还是她的爪牙啊?背后议论人,她们也就这点本事了!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信不信由你了!”
“笨蛋,我又没说不信你。”栗子不满地抱怨着,“我就是怕你有麻烦,现在什么坏人没有啊,你又那么笨,到时候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季沨看到小竹马明明担心却嘴硬的厉害,忍不住笑起来,她拍着栗子的肩膀,那里早已不是小时候的单薄,上面硬邦邦的,有点膈手。
“得勒,少爷你的好意我都懂的。”
季沨伸出了剪刀手,有意卖萌道:“你就放心吧,别忘了我叫‘季风’,我可是会随温差和季节有显著变化的风系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