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秦长平要求着,全程司机师傅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那一脚刹车也是踩的着实够劲了。
小区门口,秦长平一瘸一拐还执意要送季沨回家,他左脚踩在地上有些吃疼,身子歪了下,季沨见状赶紧顶了上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到底严不严重,您怎么受的伤啊?”她担忧地问着,总裁大大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健步如飞,后面跟着开会的员工小跑都追不上,今天突然就受伤了,而且看其他人的反应,好像还没有人知道他受伤这件事。
“小伤,不要紧的。”秦长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又寸步难行,季沨都怀疑脚是不是长在他的身上的,都快走不了路了,还泰然自若的。
“您都这样就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季沨也是好意,结果秦长平倒像是引起了很大不满,口气变得严厉:“刚才多危险,以后宋淳干的事情你们都别跟着,他太胡来了!”
“还有你晚上跑到酒吧干什么?”
字里行间都有几分训导主任的味道,季沨突感要引火上身了,可今天她的气儿还不顺呢啊,没事去酒吧干什么?还不是因为心里烦啊!
工作上,秦长平把她调到了设计部门,弟弟长安又在白天的时候那么对她,几件事情集中在一起,季沨觉得自己才是要发疯了呢。
“你们都让我心烦。”她咬着嘴唇,不打算停下来。
“一个比一个擅作主张,讨厌死了。”秦长平是,秦长安更是。
她很不开心,却也没有和秦长平对视,她很怕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在心中混淆,变得更混乱,可她又能感觉出来,秦长平一直在注视着她,认真倾听她的声音,试图体会她忐忑又混乱的心情。
这个男人,他关注的时候很迷人,会让你觉得此刻他的心都放在你身上了。
“抱歉了,我和我弟弟,我们都太自私了。”他主动道歉,墨色的双眸里混杂着深沉到让人摸不透的东西。
“长安他……”秦长平并不想提白天的事情,只是委婉的说着。
“长安他比较随性,做事情也不考虑后果,和个小孩子是的。”
本来听着一贯威严的总裁大大承认错误,挺过瘾的,但在提到长安的时候,季沨却忍不住打断了。
“秦总,您和安叔年纪是一样大的好嘛,怎么您说起话来和父亲是的?”。
秦长平没有随着季沨的步调调侃,他很平静地解释着:“长兄如父嘛,父母不在后,我总得有个哥哥的样子嘛。”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季沨刚浮起的笑意也跟着消失了。原来秦总和安叔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啊,难怪他总是端起长者的架子,散发着毁灭世界的气场,明明还很年轻却给人沉稳又老成的感觉,恐怕也是因为身在其位,不得而为之吧。
看着小家伙的眼睛转着,知道她脑袋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想法,秦长平只是耐心等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喜欢上了这种等待的感觉。
他们对视着,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尴尬,变得畅通无阻了。季沨注意到今晚秦长平面容里的平静,他和安叔流于外表的华美完全不同,就像是深夜的大海,神秘,却又同样迷人。很难想象白天的时候,就是这张几乎相同的面容贴到她的唇边,让她心惊肉跳,现在已经晚上了,如果同样的面容再次贴近,她还会逃开吗?
冷峻的面容在逐渐靠近,那双眸中泛起爱怜的神色,季沨知道秦长平只有看她的时候,偶尔才会流露出这番神采。这是她的小秘密,也是她沾沾自喜的骄傲。
如果再靠近一点,该怎么办呢?季沨心里的小人儿在劝她闭上眼睛,这种心声越来越大。
“走吧,我送你到楼门口。”秦长平却率先移开了,将营造的气氛完全忽略掉,他一瘸一拐的往小区里走去。
这就是他们兄弟俩最根本的不同吧。
一个随性,一个过分谨慎。
看着灯影中摇曳的影子,明明随便派个人就能把她打发了,却非要一瘸一拐地送她回家。
“您在原地等我下!”季沨喊着,她朝着小区服务中心跑了过去,一会功夫又跑了出来,把手上的东西捧到了秦长平的面前。
……
秦长平真是无语了很久才勉强问出:“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您现在行动不方便,还喜欢到处走动,这只手杖送您了,就当做今天救了我们的答谢。”
黑色手杖,还是流线型设计的。
这……
简直是哭笑不得了,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的拐杖礼物,感觉至少是提前了30年吧……
“如果您收下了,我会很高兴的。”季沨笑嘻嘻地说着,她也知道送这种东西太离谱了,但是想到的时候觉得很有趣就买下来了,况且可以用一辈子呢。
秦长平无奈地接了过来,他还不太会用拐杖,只是戳在了两脚之间,双手伏在了上面。
“哇——”
“太帅了!”季沨竟然像个花痴一样失声喊了出来。
以前她觉得总裁大大虽然像老干部,但是总是少了一样老干部式的“装备”,搪瓷缸子不够洋气,贝雷帽又不够大气,现在手杖在手就彻底画龙点睛了。
看着季沨星星眼的样子,秦长平无可奈何,他尴尬地握着手杖,不过有个东西支撑着身体,脚上的压力是小了很多。
唉,他叹了口气,又不自觉的想笑。
那就先用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