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让我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周铭对此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静静的听他讲完。
黄毅叹了口气接着说:“周老师,你知道我们这个协会现在叫布莱顿中国留学生协会,可是他在成立之初却并不是叫这个名字的,他叫布莱顿中国留学生互助协会。”
“互助?”周铭皱着眉头问,敏锐的想到了什么问题。
黄毅点头说:“就是互助,取互相帮助的意思,用英文表述就是,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只能改回布莱顿中国留学生协会。”
周铭注意到黄毅在这里用的帮助单词是‘aid’而不是常见的‘help’,虽然周铭知道用在协会上aid会比help要正式一些,但如果不是必要,黄毅也不应该特意强调一下英文的表述,因为在英文的习惯用法里,help只是普通的帮助,但aid却更多的是一种情况重要的支援和援助。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协会的名字并没有任何问题,最后为什么要去掉互助这个词呢?
“这个互助协会成立的初衷,就是咱们中国留学生在美国受到的歧视问题。”黄毅说,“其实关于歧视的问题,不仅是在我们留学生身上有,在全美的各个地方都存在。”
周铭点点头,对于黄毅所说的这点周铭表示理解,就刚才自己从校长楼到教务楼的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从黑人安保人员到教务助理教务长和校长,自己经历了多少被人歧视,这还是在哈佛大学里,里面还有教务长和校长这样拿到了博士学历的高级知识分子,自己还是拿着总统亲自签署的文件来的。
可结果却依然如此,可想而知在其他地方,中国留学生的处境会是什么样子。
“那个单词我不知道周老师您有没有听过,”黄毅手指了一下旁边墙上的一个涂鸦,“,直译过来是清虫,清朝的虫子,是很早以前美国就存在非常有代表性的辱华词语,在那些美国人眼里,不管是唐人街里的同胞,还是我们这些留学生,都是一样的,只要我们是中国人。”
“其实咱们协会像被弄成今天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进一步的欺负我们,连互助协会自己都帮不了,还谈什么互助。”黄毅无奈的说,旁边两个同学都低下了头。
“那你们不报警吗?他们这样的行为应该已经可以定性为是犯罪了吧?虽然我并不认为世界上会有一个完全自由平等和法治的国家,但至少美国是这么标榜来着,这个事情警察不管吗?”周铭问。
听到周铭这么问题,黄毅立即苦笑起来,旁边两个年轻学生立即愤慨道:“什么狗屁警察,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的强盗!”
黄毅对周铭说:“其实最早当我们这个协会还有aid这个单词的时候,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协会的地点还是在哈佛校园中心的,那时的协会创办者还是在哈佛校园里比较有影响力的,那时发生了第一起暴力事件,协会的第一任主席他就选择了报警。”
“可结果……就是我们这个协会被迫取消了aid这个单词,而针对协会的暴力事件也越来越多了,以前还会有很多留学生一起抗争,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协会也从最开始的校园中心,搬到了这个完全边缘的地带,是校方让我们搬的,理由就是我们干扰了校园内的正常秩序。”
黄毅一脸无奈的苦笑:“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可怜在这里,你骂一句黑鬼就可能会被判种族歧视,但无论如何骂中国人都没任何关系,就好像我们在这里的地位比黑人还不如。”
听着黄毅的叙述,周铭感到心情非常沉重和压抑,周铭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愤青,事实上就自己两世为人这五十多岁的心理年轻,自己也不可能愤青起来,可当周铭听到黄毅所说的这一切,以及看到了这个布莱顿中国留学生协会的惨状以后,仍然在心底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怒气。
周铭其实很明白,黄毅说的这么简单,但实际上肯定还有很多自己没法想象的,比如当初还叫互助协会的时候发生第一起暴力事件,报警却反而被迫改了名,这里面肯定是有很屈辱和无奈故事的。
以至于后来暴力事件才会越来越猖獗和无法无天,协会也只能无奈的一步步外搬,最后都到了这个几乎和工厂接壤的地方来了,所有中国学生即使加入也不敢来协会这边了。
地位比黑人还不如,周铭知道黄毅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要比地位,他更多的是一种屈从的无奈。
周铭想到这里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喊:“嘿!我的黄皮婊子们,都快滚出来吧!”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