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很苦。
她给配方起名为悠悠我心,在其下写了一段话:
我孤独迷茫,你默默守候
我逐梦而去,许你承诺,留你在原地
我前路踟蹰,忆你脸容,想你总在我回首处
我不及践诺,你已消逝,从此这世间再也不能寻觅
我无以言谢,还你眼泪,请你永驻我心伴我风雨前行
如果我知道那一天是最后一天,我是否会多给你一个拥抱
伊兰写完,深深垂头,她为阿悠能做的只有这些。
她离开农庄时,对前途满怀忐忑和希望,把农庄交给阿悠。她对阿悠说拜托和谢谢,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她和阿悠的最后一面。
那天,天气很晴朗,和风煦煦,跟平素的日子没有两样,她和阿悠拥抱,背起行囊离开。除了对新种的作物稍稍悬心外。不曾感受到其他。
天意没有给她一点点提示。
她甚至没有一步三回头,就那样离开了家,离开了阿悠。
那样的分别于当日只是一点淡淡离愁。一点忧心挂念而已,怎会在回头看时,才发现原来竟是永别?
伊兰泪眼朦胧中恍惚地回想,她和霍斯北的最后一天是哪一天?是在图朵卫一的航空港送别那天。他手握迷泪之珠,对她无声说道:“快来。”
她那时同样对未来的日子满怀忐忑和希望。同样是依依离愁,但她没有想到他们会自此分别。
那时人群熙熙攘攘,他们隔着时不时经过的行人,隔着登舰口。遥相凝望,与其他送行的人并无二致。
天意也没有给她一点点提示。
她没有走到他眼前,他选择转身离开。
伊兰摩挲着迷泪之珠上的“斯北”两个字。想着刻着“伊兰”两个字的迷泪之珠会被他放到哪里去。
她呆坐了一下午,后来就埋头伏在膝盖上无声流泪。
天色入黑。屋中渐暗,伊兰起身略微洗漱,匆匆下楼。这时营区餐厅快要关门了。
即使她没胃口,她也不敢再让自己饿肚子,最近餐厅在准备全团年末聚餐,工作量很大,她不能再弄出点意外来给同事添乱。
排队取餐的人已经不多,数十个而已。伊兰半低着头,默默排到队尾。
“阿离,今天怎么没见阿锐?”
“阿锐今天有活动。”伊兰前面一人笑着回道。
伊兰猛地抬头,盯着那人的后脑勺,今天关离身着便服,又背对着她,她自进餐厅后就垂着头,不想让人看到她脸色晦暗,竟然没有注意到关离就在她前面。
关离和她的距离不到半臂,她甚至能清楚分辨出他修剪齐整的发脚线离他的后颈白色衣领只有两指宽度。
关离突有所觉,扭头看向身后,当即愕然。
两人四目相对,关离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她静静地回视,呼吸平稳。
关离转过头去,伊兰面不改色,好似刚刚的对视不曾发生过。
两人随着队伍一步步往前挪,伊兰一直平视前方,她的前方是关离的肩膀。
关离取到营养剂后,转身之际有意无意地微顿脚步,飞速瞟向伊兰。
伊兰旁若无人般取餐、转身、抬眸,再次和关离对视,表情平静,但视线分毫不让。
她身后没有人,排在关离前面的人已走到餐厅门口。配餐机器人处就只有他们两人,或者说,整个餐厅内只有他们两人。
关离微微蹙眉,抬眼往餐厅四壁上角极快地扫视。
伊兰看得懂,他这一眼无非是在警告她四周有监控。
她默不作声起脚抬步,调转视线。
关离微不可察地松口气,大步往前走,其实他真怕她会扑上来。他的步子大,两人很快拉出一米多距离。
伊兰面无表情,步速正常匀整,辍在关离身后。
出门后行过一段,关离微微偏头朝伊兰望去,夜风稍凉,她踽踽独行,形影相吊,绷直的背脊看上去很要强,实则更显萧索,一袭长裙裹身,总让人觉得弱不胜衣。关离很确定,如果她扑上来,他只要一挥手就能把她格倒在地。
伊兰知道关离在观察她,她自顾自上了车,才苦涩地闭上眼,默问自己:“我能做什么?”
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恨一个人如此深切,他近在眼前,她动不得。
爱一个人如此深切,他远在天边,她求不得。
关离一直等伊兰的车启动之后,瞧着她往宿舍楼而去,才略微安心。他不由自主叹气,刚才和她那么近地照面,他看得很清楚,她绝对又是哭过了。
周末躲在房里哭?关离很烦闷,整件事情和他无关,如今更是已经结束,可是为什么要被他碰上,亲眼看到一个平日老冷着脸拽得不行的人被打击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