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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伊兰肆意洒脱些,霍家既然不够诚意,她就该潇洒走人,桥归桥路归路,何必非得和霍家儿子相处拖时间?有机会就另抱琵琶去,她的时间也精贵,恨嫁心一起,等婚龄到了,只要有人愿意跟她过日子,眉眼端正品性不坏,她说嫁就嫁了。
可惜伊兰哪样人都不是,她性格不激进,很是中庸。这件事上她感到委屈,心里难免怨艾,可是她既做不出找霍妈妈赌咒发誓,把霍妈妈感动得涕泪交流,改了想法一意成全她和霍斯北;又做不出对霍妈妈横眉冷对,不管不顾,她自个我行我素和霍斯北签婚书。
她现下能折腾的人只有霍斯北,但霍妈妈明确说了,霍斯北坚持己见不改初衷,她也没理由去找他哭诉吵闹,赌气让他哪儿凉快滚哪儿去,别再来撩拨她。更何况,这时候霍斯北已经到凯旋基地去了,她就是想折腾他,也一时半刻折腾不到。
伊兰心里就郁积了一丝发泄不得的无名火,还有几分黯然神伤。
霍斯北如果从头至尾没有提过婚约,伊兰照样和他儿女情长。可是他提了,她感动了,连带着隐隐然期待。人心都是肉做的,本质脆弱,伊兰想有家人。
起初在莫斯星的日子,她与世隔绝,龟缩不出,身边只有一个阿悠,那种白天黑夜的冷清孤寂实在尝够了。及至后来去图朵大学读书,头些年无依无靠,于困境中咬牙坚持,周围同学越热闹,她就越寂寞越羡慕。现在她的日子好过些了,身边有不少朋友,但是想自己有个家的渴望就从来没有歇过。
那次无处可去流浪般的度假经历,其实对她的刺激颇大。她对家的渴望,体现在一个最朴素的小心愿上,她想在假期里,有一个地方,有一个人,对她翘首以盼,半路催促无数遍。她想她的旅途有明确的终点,供她心心念念一路疾奔。
霍斯北说要和她签婚书长相厮守,她嘴上嫌仓促,内心深处却是想,他的家人没意见的话,她就欢欢喜喜顺水推舟地签了,以后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霍斯北住的家属大院好像挺安谧的。
谁料想,他妈妈客客气气地和她见了面,言辞恳切地劝她多等几年,深思熟虑慎重对待,伊兰一颗喜悦期待的心就被浇凉了。
伊兰翻来覆去烙煎饼似地折腾半宿后,她静静地平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满室黑暗。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彷徨,好事多磨,到最后不知会磨成什么样。
伊兰决定不想了,端看霍斯北怎么做吧。
霍斯北不知道他妈妈半道上延了航班,特地和伊兰吃饭聊天,语重心长一席话,于不经意间已然在伊兰心里埋下阴影,伊兰此时正愁肠百结。
他一点不知道,所以现在高兴得很,和妈妈前后脚离了白鸾星,很快到了凯旋基地,在营地宿舍区安顿下来。
“如果伊兰在就好了。”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打量着宿舍的布局,想来伊兰的房间应该差不多,笑意就泛上嘴角,心想她的住宿条件不错。
他去了营地餐厅,一路都在默默观察,中途特地拐到伊兰的宿舍楼下,绕着兜了三遍。
霍斯北仰脸向上,看了许久。在他们分开的日子里,在他思念她的时候,她就住在这个地方。
到了餐厅,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霍斯北吸着营养剂,慢悠悠地注视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这个地方伊兰一定常来,这些人里有伊兰的熟人。
霍斯北神色柔和地望着四周,因为伊兰的缘故,他所见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无端亲切。他一直挂牵她,如今费尽心神,终于亲眼得见她工作训练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