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涉及的盗窃案,按照盗窃赃物来判断,至少17起,没有出现过事后威胁的情形,偷了就偷了,其中有13位都报案了。为什么在季明河这个案子里,就偏偏Eric杀回马一枪,要冒险去杀狗留纸条威胁季明河呢?”
这问题一下问到了点子上,杨竹想到了一种可能:“季明河其实看到或者知道小偷某个特征,我们查阅案情只是看到电子案情简介,根本没看详细的案卷,季明河当时肯定提供了足以破案或者识别盗窃者身份的信息。”
“案卷,我现在马上去找案卷,你接着做复检吧!”岳迩顿时找回了自己智商优越感,风一样消失。
杨竹耸耸肩,走回到女死者身边,感叹道:“俗话说得好,反常必妖。当一个人的行为出现小小的偏差,必然是发生了特定的事情。”
“我不行了,找杨竹。”戴珊珊说出这七个字的声音回荡在杨竹耳边,原来干爸早就预料到了危险,杨竹扶着解剖床,心绪不宁地回忆着从见到任丹心的每一处细节。戴珊珊收到这条信息的时间和杨竹接到任丹心的电话只差三分钟,任何一个人在父亲心脏病突发的第一时间肯定是打电话给120。杨竹手中的解剖刀铮然落地,她突然拿起平板查阅120指挥中心通话记录。
看到通话记录时间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一股血冲向大脑,任丹心在打完给杨竹的电话两分钟后才拨打120,拖延的这几分钟时间足以让遭受过量电击的心肌细胞不断死亡,最终无法挽回。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杨竹倒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想出这种东西,她使劲摇了摇头,希望自己是错的。
霍小兰看着大惊失色的杨竹,不明就里,捡起解剖刀丢到垃圾箱里,但也没好意思问杨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杨竹才如梦初醒,冷静下情绪,走回解剖床边,看着女死者被切掉小手指的手,这双手并没有明显伤痕,也不曾生什么茧子,生前应当是细皮嫩肉的一只手,可细看之下,还是有些类似浅表划痕愈合后的疤痕。杨竹自己并非疤痕体质,上次回杨家旧居被芒草割伤,伤口结痂,痂壳正在掉落,还能依稀看出些许痕迹。而女死者明显是疤痕体质,她必然也曾经去到过那个长满芒草的地方。
“小兰,树林里一共搜查出多少物证?”杨竹抬头问。
“血液,没有其他有效物证。”霍小兰回答。
“再去搜一次,尤其是长芒草南荻的地方,比如废水小溪下面。”杨竹觉得一个女人不可能去那种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既然去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好!我这就发邮件。”霍小兰麻利地执行。
岳迩拎着一本案卷回到解剖室,嘴里还埋怨杨竹道:“你就不能去隔壁办公室研究案情,非要我们几个天天闻着尸臭干活,你是不是有鼻炎闻不到臭味啊!”
“对呀,我用美国出产的空气过滤球,塞在鼻子里什么也闻不到。”杨竹边说,边继续用放大镜看女死者的手,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冒出一句:“还有个问题,既然Eric那么有钱,女死者吃穿不愁,为什么还跟赵勇藕断丝连?还跟赵勇去赌博偷钱,剁掉小手指?”
岳迩没好气地顶回来一句:“问我干什么,这是你们女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