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陡然一动,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木然,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照片,但就是不说话。
“岳迩死了,他叫我给你带句话。”杨竹见他没反应,就直接诓他。
吴帅眼睛一瞪,双手明显在不安摩挲着大腿。
“上家下一个就要收拾你了,自求多福。”杨竹盯着他,说。
“你放屁!”他条件反射地迸出三个字,说完又后悔了。
杨竹一笑,说:“你在实验室跟我说了那么多,多说三个字也不过分。”
“跟你说了又怎么样,你没有一件事有证据!”吴帅不屑地说。
“本来就无可奈何,我今天又不是来审讯你的,你紧张什么。但是,岳迩,真的死了。工作的时候突然晕倒,七窍流血,然后抢救不回来,死了。我想你们俩是认识的,跟你说一声。”杨竹故作轻松地说,她特别好奇吴帅对岳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吴帅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左看看又看看,最后还是一口咬死:“我不认识他,我不会上你的当。”
“你既然会开口说话,心里就很清楚,我来找你有我自己的目的,跟警方没关系。要是有关系,你这戏演得外面那些狱警会给面子看完吗?你和小岳什么时候认识的?”杨竹坐直了,把头发撩到后面。
“问这干什么!”吴帅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腮帮子动了动。
“那就承认你们俩之前认识咯!”杨竹并不着急说明来意,把桌上的照片拿回来,食指和中指夹着随意扇了扇,说:“你可要记得你自己说的话,你全家人性命现在可是在警方手里,他们保护得可好,说不定我会说漏嘴呢!”
吴帅立刻变得万分惊恐,凑到桌子前,恶狠狠地威胁:“你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杨竹冷笑一声,把照片放回桌子上,说:“不好意思,本法医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身边跟着的鬼多多了,怕轮不到你来寻仇。照片你留着,我知道你不会供出你老大,这些我也不问了。我就想知道,你和岳迩什么关系?回答完,我就不来烦你。”
“没什么关系。真的,都在黑市上混的人,打个照面知道知道对方。他手里好卖钱的东西很多,出点价钱买下再转手都可以卖个好价钱,赚个差价而已。”吴帅摊手,也就没什么可说的样子。
“我不信。”杨竹步步紧逼。
吴帅已经开始在思考要不要说真话的时候,周遭突然枪声四起,杨竹霍然站起来看向周围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一颗子弹径直洞穿吴帅的心脏,他一只手伸向杨竹,用最后的力气喊出一句话:“你爸在水里!”
杨竹还没来得及跑到吴帅面前急救,狱警已经冲进来把他往外面抬,破碎的玻璃碴子溅了杨竹满身,把她的手臂割出血痕,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怒吼,杨竹赶紧转身看,走廊里被抬着的吴帅成了一堆灰烬。
看守所里人声鼎沸,喧闹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