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二殿下认为自己不是北夏臣民,太子不是北夏储君。二殿下,你的身上流着北夏王室的血,既不认自己是臣民,那便是主。二殿下以王子之身称一国之主,居心可见。”
再一次静寂。
众人几乎喘不过气。
这话,太诛心了!
苗藿连忙道:“二殿下记错了,这两个美人,进府的时候,一个叫大妮,一个叫二妮,你说那名字太土。”
噗!众人绝倒,苗妃,你这一刀,补进二殿下的心窝了。
“大妮,二妮,”穆雪凉凉道,“二殿下给侍妾改名了啊,孝与不孝的,不算最重要,犯太子讳,敢问是何意?”
苗藿嘻嘻笑道:“侍妾么,就是用来暖床的。”
穆雪:“名犯太子讳,莫不是二殿下觉得,该太子殿下来给你暖床?”
噗!这话,太,太,太惊悚了!
夏侯云的脸黑了。
夏侯星温文尔雅的脸孔终于破了功,现出狞色。
穆雪浅笑道:“二殿下知错便改,善莫大焉,太子殿下心慈,不会计较的,这两个侍妾原叫大妮二妮,那从此就叫乌妮、蓝妮吧,听着也不土了,倒不浪费二殿下为她二人改名的苦心。”
噗!夏侯星吐血。是不土了,成泥了,还是污泥、烂泥,能想像床榻上一团污泥,一团烂泥吗!
众人发笑的同时,瞅着苗藿浑不以为然的样子,再一次外焦里嫩。唉,商户女就是商户女,不懂得夫妻共着一张脸,说错话还不自知,可怜,可怜。
宫女领着痛哭的佑国公府母女三人,往前殿去,贵妇贵女们看着她们的身影,不由自主颤一颤心肝。
原本不信一个外来女,敢打龙城谪仙,敢收桑府谢打礼,敢在北宫颐指气使,于是,上赶着到北宫来喝茶,没料到喝了一肚子凉飕飕的茶。
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太子新宠,一打桑家三郎君,二打佑国公府十三翁主,三对星府毫不客气,为护太子的尊严,竟是寸步不让。
亲和得像熟杮子的北宫,随着银甲卫的死,太子的残,终于扔掉心上的刀了吗?
太子,还能站起来吗?
这龙城的天,又要变了?
寰王的心思,几位王子的作为,都被瞧在朝臣的眼里。
都是千年的狐狸,每只爪子都滑得很。
夏侯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微笑,一种被回护的暖意静幽幽地漫上心田,暖暖的,柔柔的,如一汪春水。行与不行,这种问题也值得费心吗,等他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出来,自然没人嚼舌根子了。
夏侯风望着陆续起身的贵妇贵女,眼角的余光瞥向落在人后的穆雪,眼底的阴鸷更深。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来龙城了!
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也发生了很多没有发生过的事。
武功已失?双腿已废?
上一世相信了夏侯云武功已失,最后被乱箭穿身。
这一世多出来的双腿已废,是因为他多做出来的事情,使夏侯云未能从重围中全身而退?
没有任何消息传到龙城,他筹谋已久的布局,化作了沙漠里的尘埃,再也看不见。从雁栖城到金沙县,死士一去不复返,江湖豪强消失在沙漠客栈,夏侯云,燕明睿,银甲卫,加上秦淑女主仆,满算一行不超过三十人,如何就能从数百高手中突围而出,活着回到龙城呢?
一切,竟是天意吗,未到死时,如何也死不了?该死时,一刻也拖不得?
上一世,北宫总管冷毅给各家送去银甲卫的骨灰,死难者家属忍气吞声。
这一世,夏侯云未进北宫,先送棺木,二十具棺木惊了整个龙城,朝野上下顿时群议汹汹。
上一世,夏侯云武功全无,寰王受保国公、佑国公、燕侯苦求,最终不情不愿下令,增加锦燕卫守护太子。
这一世,他谋得了佑国公的支持。结果,关于锦燕卫,却是桑老廷尉主提,保国公附议,燕侯再提。寰王不仅爽快地给出锦燕卫,还给出桑勇手下的左骁卫。
左骁卫,披香殿的冷落,寰王是在警告他?寰王,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知道?
夏侯风弯弯腰,对桑柔道:“你身子不便,要不,我们先回府?”
桑柔竖一根手指在唇边:“听。”
檀曼莉:“前殿的筵席快开了,太子殿下派了好几十个内侍,天没亮就到随云居去排队,可算抢到了二十个牵牛花玉盘,诸位夫人,诸位淑女,请吧。”
众人笑起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吃,脚下不由自主加快,往前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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