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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的花园里有一座人工山丘,山丘顶上有一座望水台。
夏侯云站在望水台上。
月夜的丹鸾湖在夜风的吹拂下,好像一匹揉得微皱的丝绸,几朵薄云从湖的那一边飘荡过来,犹如几朵素洁的荷花,轻盈中透着飘逸,一只惊起的雁匆匆飞起,轻点几下碧透的湖水,扑楞翅膀远远地落下。
一切争端都结束了,丹鸾湖在他脚下,鸾城在他脚下,北夏在他脚下,他的心里毫无半分成功者的喜悦。
明月西斜,风正凉,柔美的夜,孤独的人,远处隐约有笳声飘荡。
“殿下,”有人轻喊,“天快亮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殿下,殿下歇息歇息吧,阖一阖眼,也是好的。”
“大双,小双,你们说,丹鸾湖美不美?”夏侯云问。
低低的嘘声。
夏侯云怔怔,大双,小双,那对双生内侍,死了,在他左右近十年的人,以后再也不会一声声喊“殿下”,再也看不到他俩满头汗地跑来跑去,像两只刚出笼的包子在滚动。
一路走来,死了多少人?数不清了,冷琥,冷珀,大双,小双,只是其中的几个。
还有他的穆雪。
他的木头,宛如一颗流星划破夜空,溢彩流光,令他心折,又破空而去,悄然消失于浩渺天宇,使他陷入更深的黑暗。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方悟情深!
夏侯云捂住心口。木头,失去你,欢乐成往事,一生的路上不再有你。唯回忆充满温馨;失去你,没有爱的岁月被撕碎扔在空中,孤独如我,再无人可以听我絮絮诉说;失去你,短暂的相聚,永久的伤痛,只在梦里凝视凋谢的柔情!丫头。何处寻回你的身影。你的声音,你的温暖?九天之上的你,那双黑眸可在看着我?
“桓嘉。好好活着。”夏侯云沉沉道,慢慢地,抬脚往回走。
推开寝殿的门,一股细软的甜香扑入鼻端。夏侯云眉头微微一跳,迈步转进内殿。床上纱幔低垂,幔内有细微的呼吸声。夏侯云使剑鞘掀起垂幔。
丘娉婷半垂着头,规规矩矩跪坐在铺着净白被衾的床上,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她的头发规规矩矩地绾成一个如意髻,一对水滴状红宝石耳环也戴得规规矩矩。
夏侯云一双大眼睛弯成新月,眸中冷意森森。
丘娉婷那规矩温顺的神气着实少见。然而,她的样子。着实与规矩温顺不相干,身上除了那一对水滴状的红宝石耳环,只有一袭薄薄的纱绡,曲线玲珑,隐隐绰绰,魅惑无极……
夏侯云:“娉婷翁主,你太任性了。”
丘娉婷半垂着头,粉嫩的脸孔一层一层地娇红,红唇轻启:“我没有任性,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对你说过,当你成为王的时候,你一定要娶我做丘王后,我想你不会忘了吧。”两颊上,忽闪忽闪的大酒窝,漾漾地,溢满了融融的春意。
“这是你说过的话,我并没有答应。”夏侯云收剑鞘放下垂幔。
丘娉婷盈盈起身,勾挂垂幔,娇羞地垂头,又轻抬,咬唇,隐现贝齿:“你,你欺负人!”忽见夏侯云欲走,不由得大急,慌忙跳下床,展双臂就要抱夏侯云的腰。
夏侯云身形一动,掠开两步。
丘娉婷扑空,抬手捋鬓发,娇嗔道,“你也没说不答应我呀,今夜,今夜我丘娉婷就是云王的女人。”薄纱如雾,清晰见得丰乳、纤腰、圆臀的风情无边。
夏侯云:“娉婷翁主,穿上你的衣服吧,这种事情不可以再有第二次。”
丘娉婷不相信地,眼中有了泪:“哦,王,难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夏侯云目中平静:“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娉婷翁主,当你有了你真正喜欢的人,你会后悔自己做了这件事,你也会痛恨我看到你做的这件事,——这件事,到此为止。”说着,转身往外走。
“不不!”丘娉婷猛地抬起头来,“我已经有了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哦,王,你为什么不肯面对我,你害怕了吗,你在害怕什么?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很冷,王!”
夏侯云停下脚步,浓黑的眉微微挑了挑,温声道:“娉婷翁主,我对你说得很清楚,我叫你不要胡思乱想。穿上你的衣服,离开这里,忘掉今天晚上的事。”
丘娉婷真感到有点冷了,嘴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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