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星月总在变化,天意难窥。”
紫蔷给了绿蔷一拳:“神叨叨的,少摆仙风道骨的派头。”
白次挡住紫蔷:“阿紫,阿绿不与你计较,你也别得寸进尺,什么神叨叨的,阿绿什么时候说话不作准了,阿绿说少主还活着,少主果然活着嘛。”
紫蔷斜眼道:“就你护阿绿啊,我们姐妹间打闹,要你多嘴多舌。”
“闭嘴。”白初冷声道,问穆雪,“少主,要把丘家拉下来,怕是不容易,听说丘家在雁栖城独大,有百年了,树大根深,少主藏在丘家,也接触不到丘家的秘密。”
穆雪:丘家在雁栖城独大百年,数代经营,使雁栖城成为北夏的第二大城,富裕更胜北地的龙城,享受莫大权力的丘家,不想自立门户,几无可能。但凡造反,都有痕迹,足够的人马和兵器,不可或缺。我们要做的,找出丘家藏匿的兵器,并加以摧毁,找到丘家军的具体位置,杀掉他们的将领,之后通报龙城。双无的丘家军,也就是没了爪子、没了牙齿的鬣狗,丘家也就成了没毒牙的蛇。
白初:“虎鲨完全可以做这件事,少主金贵之身,大不必在丘家为奴。”
穆雪:摧毁丘家所藏兵器,诛杀丘家军的将领,绝非易事,凭虎鲨三十六人,真不够,你们要用最短的时间练出一支千人特战队,任务可不轻,我在这儿暗查,又有丘碧珠相助,两相呼应,事半功倍。
“新任命的黑鹰特战队都尉于耀,是雁栖城于家的人,听说丘于两家有世仇,于耀既得了太子的重用,少主表明身份,不怕于家不帮我们。”白初细细说起于耀、于振及他们所在的于家。
黑纱下,穆雪的唇边掠过一丝苦笑,身份?她是夏侯云的妻子,这个身份,能说吗?于家人知道了,于耀兄弟便知道了,夏侯云若是知道她还活着,不到雁栖城来寻她,那就不是夏侯云了,九年来,心灵跑偏的人,是她,不是夏侯云。
穆雪:可以找于家人,但不要提我,你是黑鹰的教头,这个身份足够得到于家人的信任。
白初想了想,点头:“那好,我去寻于家的当家人,白次挖地道搬金子,双管齐下。”
穆雪:雁栖城有不少从大秦掳来的奴隶,把他们劫出去,随我们南归咸阳的,只能是秦人。
白次:“我们那边,什么都好说,少主在丘家受苦,属下承受不了。”
穆雪:穆家人,从来不怕吃苦,你们也别惦记着给我送东西,丘家人多眼多,落在别人眼里,我就难藏了。不用想太多,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蔷薇花喉中一哽。穆家的人,从来高高在上,何时沦为别家奴隶!丘家,不想完也得完!
白次犹豫片刻,道:“我们往雁栖城来的时候,丘家车驾先我们一步离开鸾城,属下听黑鹰说,丘家那位明珠进了太子的寝殿,时间,很长。”
穆雪怔。丘娉婷?丘娉婷进夏侯云的寝殿,时间还很长?
白初拍白次的头:“少主,别理他。那天晚上,寰王遇刺身死,丘娉婷那个没脑子的居然去爬床,太子当时并不在寝殿。为这破事儿,当值的黑鹰被罚了半年佚俸,他们心里头不服,找于耀要钱,因为于耀拦了他们去拦丘娉婷,于耀不但挨了三十板子,还赔进去一大笔钱,他是个精穷的,燕五公子心软,借他六十两金,利滚利的。依属下看,于耀三年都还不清这笔债。太子还放了话,他的任何住所,任何女人不得进出。”
紫蔷扑哧笑了:“奴婢倒是记得,当时德阳殿就有这个规矩,轮到少主,哪个敢拦。”
白初叹了口气:“这一个多月,少主不在,属下倒是看得分明,太子整个人都是寒的,见不到他半点笑。”
紫蔷忧心:“人心总是会变的,时间一久,男人还能为女人守身不成,少主可该是这北夏的王后。”
穆雪心头钝钝地痛,从十五岁到二十四岁,九年来,正是男人从懵懂到血气方刚的时候,他硬生生一个人走过来,只为当初一个没被她承认的承诺,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这一辈子都不变,那么,以后呢,她为报仇走上不归路,他会怎样?他是北夏的王,后宫里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他是北夏的王,总得有自己亲生的儿子,她的死,会让他从此放纵吗?
穆雪垂眸,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吟,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打手势:我们是秦人,就让他以为我真死了,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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