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眼圈都出来了。”
有明白人插话:“不对啊,不是说好了跟你小青梅一起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被赶出来了。她不让你在她面前晃悠?还没过明路呢?你别老顾着吃,倒是跟我们说说呗!”
林晗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指着这帮狐朋狗友喷道:“拉你们来做事的时候都没这么多废话,今天一个个全吃错药了吧,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属生肖改属鹦鹉了是不是?”
不说是错,说了也不见得好到哪,大家开始豁然:“看来是戳到痛处了,真被赶出来啦,要不要我们晚上给你开个新房间,紧紧挨着雅岚的你说怎么样?”
“那哪儿行,起码要紧紧挨着雅岚的床。”
贺雅岚白了一圈人,撞了撞林晗,说:“吵架啦,气大伤身,你别硬憋心里憋坏了。你以前不是最会哄女人嘛,怎么现在一遇见她就把看家本领给忘了,凡是多请示多汇报多承认错误,傲什么呢,惹急了她,到头来还得你自己哭着去求。”
林晗咬得后槽牙都酸了:“谁要哭着去求她了?”
贺雅岚一脸讳莫如深的笑。林晗看得眼睛涨,挥挥手站起来,说:“烦烦烦,烦透了!你们等着吧,以后我再特么再不给她好脸色瞧,她也休想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说完,林晗在办公室一角找了个位置坐下,两手抱着,将脚往茶几上一翘,闭起眼睛睡大觉——真好笑,以为这世上,就剩下她一个女人了?
下午的时候林晗仍旧心情低落,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把手机掏出来看一回,动作太单一,频率太紧凑,帮衬的组员都没法忽视这神经叨叨的男人。
于是忽的一个电话响,所有视线都齐刷刷转过来,不负众望,铁树开花。
林晗连忙背过身,躲过一支支冷箭,尽管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可还是保持矜持地等了会,这才接通。
夏苒“喂”了一声,说好要表示不屑的林晗脱口而出:“四个小时零七分钟,夏苒,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身后晕倒了一片人。
贺雅岚问:“这是要走了吧?”
林晗正把手机灌兜里,说:“走什么走,工作还没完成呢。”
贺雅岚迟疑:“你真出息了?”
林晗一脸不和你开玩笑的神情,搓了搓手,说:“就是现在有点渴,我去办公室喝口水。”
没多久,贺雅岚看见他拎着来时的塑料袋偷偷溜去了电梯。
***
粥一过了时间,哪怕又重新热过,仍旧风味大减,林晗的抱怨全写在脸上,夏苒不敢再多挑剔,一口一口刻意吃得香甜。
夏苒含着木头勺子,眯眼笑:“怎么不吱声了?”
林晗眼一翻,望着天花板哼歌。
夏苒一头黑线:“你唱出来。”
林晗:“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
夏苒:“……”
夏苒朝他眨眼:“还生气哪?”
林晗摇头:“犯不着,我们就是这种烂命。”
夏苒忍不住想笑:“这是真的怪我了。”
林晗继续摇头:“都是我自愿的。”
这回夏苒是真过意不去了:“对不起啊,林哈哈,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们临时决定过来。”
时间静了一两秒,林晗一脸惊奇:“什么,什么?我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吧,你刚刚对我说什么来着?”
夏苒梗着脖子:“……对不起。”
“啊?”
“……对不起。”
“对不起?夏苒,你居然还会说这三个字啊!”
夏苒大白眼翻他:“差不多得了,再锱铢必较的,连这种安慰都没有。”
林晗不服气:“那你亲我一口。”
夏苒呵呵笑着:“别闹,我这还喝着粥呢。”
林晗:“喝着粥也得亲我。”
夏苒:“……”
林晗站起身:“不亲是吧,不亲我走了。”
夏苒:“……”
夏苒直勾勾盯着他,一脸无所谓。
他老太爷似地迈开官步,只是没走出几步就又折回来,两手分开撑到她身边,恶狠狠道:“你不亲我是吧,我亲你,亲死你!”
夏苒被逗得咯咯笑:“林哈哈,你没毛病吧?”
有毛病啊,肯定有毛病,不仅有毛病,林晗觉得自己这毛病还挺大。患得患失,时好时坏,明明是个大男人,却和小姑娘似地时时惴惴。
他厚着脸皮地缠着夏苒,厚着脸皮地搬进她家,厚着脸皮地试图改造世界。以至于夏苒凤体安康,再回到她那精致小窝时,几乎有点认不出这是自个儿家来。
家具重新归置,位置大动。客卧扔了上个主人留下的小床,安进了新的衣柜,她的衣服按四季挂放整齐,同一架子上,半边是她,半边是他。
水池上多了一只牙刷,毛巾架上多了一块新布,他的剃须水和刮胡刀整齐排列在收纳柜内,洗衣机里还放着他换下来的衣物……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林晗便是这样一点点地融进她的生活,等她一个驻足回望,他已经和她亲密无间。
林晗带着一点心虚地问她:“这样的新家还喜欢吗?”
一条糖都不愿意分享的夏苒,此刻居然表情惬意地躺到新换的布艺沙发上,林晗捧着她头搁在肌肉硬邦邦的大腿上,她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而更让林晗觉得惊奇的还在后头,同事们打过电话,七嘴八舌地说要找机会跟他们俩吃饭时,夏苒思考了片刻,居然点了点头答应了。
林晗乐得眼睛都眯成缝了,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说:“苒苒,今天晚上哥哥好好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