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救我,为什么还要迟到?
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没有任何开脱的理由。事后的所有补救,都不过是……为了自己良心上的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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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所有的行李搬回薄家,薄悦出去了,我就进来了。晚上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大家都各怀心思表情复杂,我对于薄悦的事情还不能接受,连带着看见萧里都是一脸仇视,余敏拉着薄妤说,“晚上去奶奶那里住好不好?”
薄妤把眼神投向我,余敏也带着些许请求看着我,她实在想念自己的孙子孙女,希望我……能高抬贵手。
我对于那种眼神觉得有些不忍,低声道,“薄妤,你自己选择吧,我都支持。”
薄妤小心翼翼拉着余敏的袖子,轻声道,“那妈咪……我晚上,和奶奶一起睡好不好?让哥哥陪你……”
薄蔚看了我,我没有别的表情,就对薄妤说,“好。”
两个小孩同时松了口气。
我觉得有些讽刺,我一个大人,居然到了要小孩替我担心的地步。
晚饭结束余敏带着薄妤走,又顺路来找我,拉着我在书房里说了好一会话,我现在耳朵里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萧里的过错,而我却成了承受一切的人。
原本一切早就可以结束,现在却用这种不三不四的方式来收场。
无法忍受,我绝对……无法忍受!
余敏心疼又内疚地看着我,“事情闹成这样……我们家也是罪人,小颜,阿姨知道你恨,但是你也别和自己过不去,气坏了身子,不好。”
他妈妈都这样放低姿态来讨好我了。
后来余敏拉开书房的门,萧里和薄誊站在外面,我看见萧里,眼神一暗,想绕开他。可是男人却伸手过来。
手腕被他握住,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寒心了,萧里……薄悦居然只是这样一个下场,实在是太令我寒心了。
萧里哑着嗓子对我说,“我们能再谈谈吗?”
我说,不能。
萧里说,“我没想过会这样……”
是啊,他习惯了一切事情都在他手里被把握的感觉,怎么会想到事情能超出他的意料?
我说,“你把薄悦弄进监狱,再来找我谈谈。”
薄誊说,“薄颜,薄悦也是薄家人……薄家若是出了杀人犯……”
我立刻尖锐地讽刺,“是啊,我可不是薄家人,薄悦在你们家要脸要形象,我死活就无所谓了对不对?”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心该是有多硬啊?
薄誊原本是想缓和我跟萧里的关系,没想到说错了话,立刻闭嘴,沉默地替我擦眼泪,我说,“行,是我要求太多,是我太贪心,薄悦能被抓我就该满足了对不对?”
薄誊皱起眉毛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说话了,想去自己房间静一静,萧里看着我走,想追上去,被自己妈妈拦住。
余敏说,“让小颜自己呆一会吧。”
萧里眸光深痛,“妈……”
“你也静一静吧。”余敏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都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你哪怕为了小颜做过多少好事,都不能抵消。薄悦这事儿我们本来就站不稳脚,要是小颜实在不肯原谅你,我们也不强求,好好帮着她把孩子养大吧。”
萧里沉默。
他知道的,他知道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初的所作所为才会导致,可是事后的补救,真的还有用吗?
薄誊拍了拍萧里的肩膀,没多说别的,两个人都脸上神色复杂,后来要走的时候,萧里过来敲我的门。
我关在房间里一个人生闷气,想也不想就说滚。
萧里隔着门对我说,“你还在生气吗?”
我不想理他了,被子一闷整个人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到了后来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被子,吓了一跳,看见萧里站在我床边,手还维持着伸出来的动作,我愣住了。
回过神来红着眼睛喊了一句,“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把门都反锁了吗!
萧里说,“把锁撬了。”
狗东西,居然还会撬锁!上辈子做贼的吗!
我又嚷了一句,“滚出去。”
萧里关上门过来找我,强行闯入房间就算了,现在还强迫我面对他,“薄颜——”
我不想抬头去看他,可是萧里抬着我的下巴,我伸手打掉他的手指,萧里又来抓我,“你别闹,你正视我好吗?”
我咬牙切齿,“我根本不想看见你。”
萧里动作一顿,“是因为薄悦吗?”
我冷笑,“你也知道?”
“你想要她什么下场?”
萧里问我,“她现在已经疯了,走法律渠道不一定有用,所以……”
“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我抬头对上萧里的眼睛,伸手攥住了他的衣领,一根根收紧自己的手指,眼里是惊天的恨,“我要她承受一遍我曾经所有的痛苦和惨烈,我要她坐牢,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死!”
萧里怔怔看着我。
他从未想过他一个错手,把我逼成了这副模样。
男人将我搂进怀里,我没反抗,但是他却在颤抖。
我们之间,我已经毫无畏惧了,每次害怕的,应该是萧里。
他对我说,“如果彻底解决了薄悦和顾历川,你的人生……是不是才算重来?”
我没说话,无声睁着眼睛,任凭眼泪模糊视线。
我能不委屈吗?我如何不委屈?
萧里你当初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之间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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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悦残疾的事情我是在三天后知道的。
知道的时候,我整颗心猛地一寒。
薄誊也是脸色惨白,告诉我薄悦不行了,现在躺在医院里,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的,被电击到失禁,失血过多意识昏迷,肋骨都断了两根,身上除了淤青血迹,还有男人留下的各种痕迹。
费璃是个直性子,听说这消息当场发了个朋友圈,连打了十多个哈哈哈哈哈,足以见得她内心有多畅快。
她说,喜闻乐见大快人心奔走相告普天同庆!
【陆在清:女人真狠!】
【江凛:幸灾乐祸太明显了吧!】
【费矢:你笑什么笑?】
【小梨头: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
【小梨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小梨头:统一回复,我最讨厌的一个白莲花被人揍了,我很开心,我就是这么直白,有本事喊她来找我。】
【费矢:……】
然而我手有点哆嗦,面对现在眼前的兄长,不可置信问了一句,“什么?”
薄誊看向我,那眼神很深,甚至带着点打量,他可能以为……是我找人这么干的。
不是我。
我猛地想到了萧里。
我当场站起来,跑去自己房间给萧里打电话,那边没接,吓得我直接打车去了萧里公司,一路心跳都快爆表了,后来看见萧里坐在总裁办公室里,警察围满了屋子,我愣住了。
我冲进去喊了一声,“萧里!”
萧里正在接受警察的审问,看见我的时候,眼神有了些许波动,跟警察说,“我朋友。”
“哦好。”
警察给我让路。
我一看这个架势就有点慌,来到他身边,声音都抖了,“薄悦……是怎么回事?”
萧里笑了,“正好警察也在问我这个。”
“你是薄悦的家属吗?”
警察也看我一眼,“一起来做一下笔录吧,我们正在查是谁对伤患下手的,如果您有什么有用信息,请务必转告我们。”
我在警察的本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抬头看萧里,男人侧着半边脸,眼神看起来十分淡漠,丝毫没受任何影响。我甚至开始混乱,薄悦变成这样,是不是萧里找人干的?
警察开始当着萧里的面盘问我,“你和薄悦是什么关系?”
“亲属,我是她姐姐。”我坦白回答,“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我们薄家的情况有点复杂……”
警察说,“你和她平时有冲突吗?”
我皱了皱眉,“有。”
萧里挑眉,颇为意外。
警察一看我的表情,就立刻追问,“你们具体……”
我指了指萧里,“情感矛盾,三角恋那种。”
警察各个张大了嘴巴,什么眼神都有,随后立刻在笔记本上写了下来,又问我,“你认为,平时和薄悦关系不好的……”
我说,“我应该是她最恨的人,她也是我恨之入骨的人。可惜,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就有人替我动手了。”
警察刚闭上的嘴巴又张开了。
这场盘问整整维持了一个小时,我的确很有作案嫌疑,但是我当时不在场证明十分完整清晰,警察将我列入了怀疑人名单里,倒也拿不出别的证据,只能再去寻别的薄悦亲朋好友来做笔录。我坐在沙发上怔怔看着警察走,想站起来问萧里这件事,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脚麻了。
我啊的叫了一声,直接以一种跪拜的姿势扑在萧里大腿上,他还是安安分分坐在转椅上面,腔调优雅,看见我猛虎下山似的扑过来还吓了一跳,后来似笑非笑对我说,“没事别乱蹭男人的大腿,知道吗?”
我狠狠拧了萧里大腿一把,他嘶得一声倒抽凉气,然后我扶着膝盖站起来,喘着气抬头,直勾勾看着萧里,“薄悦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