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给按的乌青一片。没奈何,只能找了副膏药贴着,而后心情甚是郁闷的躺在榻上休息着。
他总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一时想不出来罢了。而后他迷迷糊糊的躺在榻上睡了过去,睡梦中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箱子!那个箱子!
他进去的时候,眼角余光曾经瞥见了一侧角落里放了一只箱子的,当时他只以为那箱子是用来放那块芙蓉石的,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可是现下想起来,那块芙蓉石却甚是玲珑,压根就没有必要用到那么大的箱子来装。再是想想王鎏为人矮小,身形消瘦,完完全全的是可以躲在那只箱子里,连同着和芙蓉石一起被抬进来的。而且现下想想那两个伙计,皆是高高大大,粗粗壮壮的,若真的只是用来抬那块玲珑的芙蓉石的,何必要这样的两个伙计?分明就是王鎏也藏在箱子里面,再加上那块芙蓉石,分量太重,所以这才需要这样两个高高大大,粗粗壮壮的伙计。
崔英想到这里,立时就起身坐了起来。待要点齐人数,去王隽那里捉拿王鎏,可是肩膀那里的疼痛还在。而且今日与王隽这么正面一交锋,他也算是看明白了,王隽这个人,狐狸一般的狡猾,只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既然敢让王掌柜带了王鎏过来,那自然就是有把握,就算是他现下带了士兵前去王隽那里搜查王鎏,那定然也是搜查不出来的,指不定还得受他的一番羞辱。
毕竟冒犯太傅和端华公主的罪名还是不小的,现下崔浩毕竟还没有起事,明面上他也不好真的把王隽和司马玥怎么样。
崔英一时只懊恼的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榻上。
他当时怎么就没有好好的注意到那只箱子呢。但他立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忙叫了门外的侍卫过来,如此这般的附耳吩咐了几句。
而如崔英所料想的一般,当时王鎏确实是暗藏在了那只箱子里,连同那块芙蓉石一起,被暗中的抬到了王隽这里。
崔英令人闯了进来的前一会,王鎏还在和王隽汇报着这几年芙蓉石的所得被崔英转移到了何处,他和崔浩之间是如何的勾连之类的。但随即王隽便让他躲藏到了一侧屏风之后。
因着王隽听到了院外纷乱的脚步声,猜测是崔英收到了消息,赶着来抓王鎏。所以崔英在这外间一边被承影大力的按着肩膀受苦,一边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猜测错误,不该莽莽撞撞的跑到这里来受这种苦的时候,其实王鎏和他之间一直就只隔着一扇屏风而已。
而等到崔英离开之后,王鎏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屈膝对着王隽跪了下去。
“多谢族长活命之恩。”
王隽示意承影扶了他起来,安抚着:“你忠心为我王氏一族,我心中已是知晓。我且问你一句,往后你有何打算?若是想继续行走仕途,我可助你往上更进一步。“
王隽既然如此说了,若是王鎏真的还想行走仕途,那往后他的仕途定然是会一帆风顺的。
但王鎏却是摇了摇头,面色蜡黄的面上竟满是疲倦之色。
“宦海浮沉,我已厌倦。此后自是再也不想踏足官场一步。只想择一清净之地,竹篱小径,安稳淡然度此一生便了。”
其实王隽也是有此心思的。虽然现下他顶着这太子太傅的名头,在外人看来,三公之一,艳羡都来不及的,只是他其实也很厌烦这些。于他而言,他只想早些了解完这一堆烂事,而后和司马玥成了亲,去桃花岛避世去。
“也好,”王隽便点了点头,“待此间事了,你便可自行离去。”
王鎏行了个礼,下去歇息去了。而王隽则是望着桌上的那一沓账本和那一叠书信。
账本自然是这些年洛川郡芙蓉石真正的进项,而那一叠书信则是崔英和崔浩之间互相往来的,里面详详细细的有崔浩让崔英如何大量开采芙蓉石,如何将销售芙蓉石的所得作为崔氏一族起事的军需准备之类的。光是这沓账本和这叠书信,但凡只要是上交给了庆隆帝,就已经足够他给崔英和崔浩定罪的了。
司马玥就问着王隽:“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做?”
“将崔英绑了,连同这些账本和书信一起带回京交给庆隆帝。”王隽回答的有几分漫不经心。左右现下庆隆帝让他做的事他都已经做了,等回京之后随便找个由头不做这劳什子的太子太傅,而后无官一身轻,携了司马玥离开京城。至于其他之事,他并没有任何兴趣参与其中。
不过他随后便又想起一事来,便说道:“刚刚王鎏曾提起,说崔英开采了大量的芙蓉石堆积在一处,左右明日我们无事,便去将这些芙蓉石找出来,到时也是个物证,王鎏更加抵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