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氏便开始吃斋念佛,所住的寿康宫也较别处更为清幽。
见他们过来,蕙香欣慰的点头迎去。
“婢子参见晋王爷,晋王妃,朝阳郡主。”
朝阳郡主经常进宫,蕙香待人宽厚和善,自然她们关系较为熟悉亲近些,朝阳扶起蕙香。“姑姑快起来。”
“母后怎么样?”冷邵玉抬头倪了眼紧闭的宫殿。
蕙香叹息着摇了摇头。“太后她……是奴婢老了,不中用了,才劳烦了王爷,王妃,郡主亲自过来一趟。”
“姑姑这是说的哪里话,母后向来这样,她的脾气你我都清楚,若不是实在没法子,姑姑也不会这般忧心忡忡的请哥哥过来。走吧姑姑,带我们去见见母后。”
蕙香微笑着前面带路,人老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这深处皇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红颜易改,云雾尽散。
蕙香刚推开寿康宫正房寝宫房门,一声沧桑虚弱的声音就已传来。
“哀家不是说过了吗,不会服用这些的,出去吧。”
蕙香看了眼晋王等人,温和的走过去,轻声劝道“太后,您看谁来了。”
床榻上的老妇人侧着身子,闭着双眼没有睁开的意思。
“太后?”蕙香端着手中的药碗刚上前一步欲开口,忽被冷邵玉拦下。
男人接过她手中的药碗走过去,他站在床边眸色暗沉,一甩长袖挽起袖口坐下。
“母后还在和儿臣怄气?”
静和氏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双眸颤动猛然回身,看到他时,惊讶的眸子转看向蕙香,随后又渐渐沉下。
“皇儿来了。”
冷邵玉笑笑,优雅的舀了勺药汤,轻轻吹过,递送到她的唇边。
见她不为所动,冷邵玉继续道“母子连心,母后不服药是折磨自己还是儿臣?”
静和氏没再固执,她不服药是心里有愧,人老了,这心思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可一想到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二人的种种情形,虽不是亲生却胜似至亲骨肉,倘若某一天冷邵玉知道左伊人太妃死于她的手中,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太后。”冷语心笑着过来,她俯身半蹲在床前。
“你怎么也来了?”静和氏摸了摸丫头的头,一脸疼爱。
冷语心扬起脸蛋,夺过男人手中的药碗吹了吹,故意的埋怨着“哥哥也真是的,这药这般烫,太后当然不会喝了,太后,语心喂您吧。”冷语心边说着边舀了药喂她。
静和氏知道,冷语心这是在缓解尴尬,她点点头,微起了身体,也算喝下了药。
洛殇不知要怎么开口,所以方才一直是哑口无言,见静和氏服了药后,她才过来。
“见过太后娘娘。”
静和氏看到她时有些微微的惊怵,不过很快也便烟消云散,她自若的擦了擦唇角看向洛殇。
“你们都先出去,哀家有几句要同她说。”
冷语心愕然,但见在旁的男人没多问一句的转身,她也便随着出了房间。
经过上次的事,想来太后也不会再刁难洛殇,否则哥哥也不会不言一句,想着,冷语心也便放心了。
寝殿里只剩下她们二人,就连蕙香也退了出去,静和氏轻咳了几声。
洛殇立即拍着她后背,让她保持呼吸顺畅。
“你不怨哀家?”
听到妇人开口,洛殇停顿了一会儿,将软枕靠在了她身后,才说“太后是王爷的母后,臣女不敢。”
静和氏听闻笑了。“说不敢,到底还是怨着。你有着身子,坐下说话吧。”
“谢太后。”洛殇温顺的坐在身后椅子上。
“说说吧,为何入宫见哀家?”
洛殇淡若的双眸抬起,如皓明高月悬在空中。
“是太后想见臣女。”
静和氏眯起了眼睛,打量起眼前的小小女子。
她无比研丽的模样,轻扫起的峨眉,不施粉黛的面颊,若隐若现的烟眉同那双似嗔似喜的情目,如水光潋滟之中,倾国倾城。
这风姿正像极了她们国公世家的书香门第,倒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将军府长大了的姑娘。
她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她,像极了。
“太后?”洛殇疑惑的看着。
静和氏笑着说“你倒是聪慧。”
“晋王待你如若珍宝,现在你又有了身孕,身为母后,哀家很是欣慰,也着实却有话要对你说。你可曾听闻卫国的皇后?”
洛殇宁静的脸有了稍稍的和缓,她温婉的点点头。
“那你也该知道她与哀家的关系,彦氏是哀家的亲生妹妹,她与哀家至亲若离。”
对于这些,洛殇早已熟悉,脸色也没有变化,依旧淡雅,可让她有些微微怵木的是妇人接下来的话。
“也是哀家亲手毁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