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就不能适当的闭一下吗,没听见白绮若说小竹姑娘很安全吗,没准过两日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丫鬟嘟囔起嘴唇。
静儿无心听两个丫鬟拌嘴,她心绪不定,整颗心都挂念在洛殇和小竹的身上,或许该派人去找一找小竹了,白绮若的话是真是假,只可信三分。
“好了,你们快点收拾,收拾好了就出去吧。”静儿将床边的纱帘拉起,等奴婢们都打理的整齐后,领着她们一同退下了。
丫鬟们前脚刚走,男人就来了。
他推开房门,高大的体魄站在房门口,挡住了照射进来的光芒,洒了一地黑影儿。
他迈开脚步走进房间,走的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他脚下仔细的掂量过,轻轻的步伐他走的异常沉重,就像他的心,一样的负担累累。
大掌划过紫檀桌面垂下的金丝玲珑玉碎,带有一方浅格停留的不舍和脉脉含情,他饱满深情的目光徘徊在桌边,然后,慢慢转向床岩架上挂着的那件衣裳。
他记得,那是女人最钟爱的一件衣服,她什么都没带走,走的决然,走的干脆。
冷邵玉走过去,手掌在衣裳外来回抚摸,从上至下,摩梭着每一处的丝柔。他贴近,想极力的留住她的气息,就像在守护着挚爱的珍宝。
一样的贪恋。
门开着,风也悄悄溜了进来,吹向桌上的书随意翻了两页,发出惺忪琐碎的细声。
冷邵玉看着,他看着女人挺着肚子站在书架前,手中拿着那本《昭华录》仔细品读,她埋头专注,认真起来的样子很美,忽然,她抬起头与他对望,莞尔,淡淡一笑。
“洛殇。”冷邵玉立即过去,落在他眼中的却只有桌面上那本倒动的书。
他低头看着,薄唇苦涩轻抿,伸出手,将书翻回原来的页码,耐心折起。
他记得这一页,那时,洛殇读到这里,曾问他。‘何为人间长情,何为此爱应天’
如果那个时候,她不懂,那么现在她一定知道,人间长情,应天长爱,都不及某一时候,刻骨铭心的恨。
让爱到骨髓,让爱成恨。
就像她说的。‘你有没有人爱过一个人,有没有恨过他,像爱一样的恨’
洛殇说此话时眼中的绝望,她的世界在那刻毁灭,而将那摧毁的人正是他,冷邵玉。
冷邵玉默然转身,洛殇站在窗前,她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着窗板,她看向他时,眼中虽即柔化,可淡淡的距离还是夹了一道无影的隔膜。
到处,到处都是她的影子,这里的一切,哪怕连空气都让人窒息。
冷邵玉的眼眸一点点暗沉,变得痛苦,他仿佛重新看到了那一幕,他拿着冰凉的碗将药灌入女人的口中,逼她喝下断肠的毒,她无力挣扎,无力哀求痛哭,只有虚弱的倒在他怀里,看着红色的血液流淌出她的身体。
洛殇只记得冷邵玉亲手葬送了她的孩子,所以她不会知道在她昏迷后,男人流下的痛苦眼泪与那滩血悲感交织,他心里的苦无人能懂,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体味。
他在百感交集的痛苦里写下那纸休书,可能洛殇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冷邵玉多想留住她,他多想抱住她告诉她一切,只求她能够留下。
若她会悔恨终生,即便情再难舍,又有何求。
冷邵玉淡淡的愁光转向门外,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