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下得这样大的雨,风雨大作,大雨好似一片巨大的瀑布,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
山路因此变得泥泞不堪,马匹前进都十分艰难更遑论拉着车,迫不得已下车,就见前面一片黑沉沉的乌云压过来。
后来才知道那不是乌云,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山匪。
她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其中有不少反抗的人,山匪直接手起刀落,鲜血喷涌而出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渗进泥土,很快染上一片红。
苏之蔻躲在角落,清晰的看见一个大娘睁大着眼睛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明明一个小时前还在与她搭话,炫耀自家的孙子多么聪慧懂事…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丫鬟小厮早就被人群冲散,逃跑的念头一旦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试图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冰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她们一群人很快被带到一个房间里,手脚都被死死绑住,打算用他们作为人质向家里索要赎金。
苏之蔻前所未有的慌乱过,呼吸都变得急促,作为人质的话,只怕她是走不出这个地方了,认命的闭上眼,掩去眼底的绝望。
夜晚很快降临,暴雨还在一直下,一道长长宽宽的闪电划破了整个夜空,使所有房间里的人和物品被照亮了有一秒钟。
外面的山匪似乎是在庆祝今天的这一笔胜利,欢声笑语,杯觥交杂,热闹非凡。
饥寒交迫的滋味实在难捱,丝丝冷风从窗户下渗进来直往她衣服里灌,苏之蔻慢慢往旁边蹭离开窗下,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指尖不知道蹭到哪里触感皆是粘腻湿滑,只得忍下心里的恶心,慢慢闭上眼。
门突然从外面被撞开,苏之蔻借着光亮看到是几个大腹便便的山匪。
脸上和脖子上的肥肉都已经堆积在一起,衣裳胡乱搭在身上,獐头鼠目,咧嘴时露出一口黄牙,拎着酒坛走进来,表情十分猥琐。
接着就见他们把酒坛旁边随意一砸,扯过地上的女子开始撕扯他们的外衣,嘴里往外吐的都是淫秽污乱的词,不堪入耳目。
一刹那,巨大的闪光撕裂了黑暗,吃力地抖动了几下,把屋里照的亮如白昼。
山匪更加兴奋了,屋里充斥着女人凄惨的尖叫还有孩童的哭喊声,似乎是要冲破这小小的房屋。
如坠冰窖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往墙角缩,心里的鼓声与雷声遥相呼应,一声比一声大,一下一比一下重。
角落的黑暗似乎要将她吞噬,迎面是无尽的黑暗,把头埋在膝盖上,努力缩减存在感,但还是控制不住手心不停往外溢出的汗,和头皮发麻的不寒而栗。
突然,所有的嘶叫都消失了,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刀刃破开皮肤的细微声音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苏之蔻手脚止不住颤抖,小心翼翼睁开眼就见一个山匪凑到她面前。
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毒蛇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眼底都是龌龊的欲望,接着就朝她缓缓伸出手….
苏之蔻猛地睁开眼,胸腔猛烈的起伏着,眼底的恐惧和茫然在看到床顶的戏水鸳鸯时徐徐散去,撑着身子坐起身,发现楚辞已经不在。
床外桌子上夺目的红烛已经熄灭,只在底端堆积着一层薄冰般的烛泪,晶莹剔透,在日光照耀下泛着隐约的幽光。
又做梦了,只是个梦。
苏之蔻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平复心情,触到衣襟的时候一手湿润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起一般湿漉漉黏糊糊的。
“夫人,可是醒了?”
水兰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低声询问,然后就见苏之蔻苍白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对这画面十分熟悉,但她还是心里一紧。
急匆匆走到床边扶着苏之蔻关切道:“夫人这是有做噩梦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无妨,不过是个梦,新婚第一天就请大夫像什么话。”苏之蔻缓过神来倒是不在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突然想到楚辞,看向水兰,“对了,将军呢?”
“将军很早就起,似乎是身体不适,老夫人请大夫开了两帖药。”
“请过大夫?”苏之蔻表情变得慌乱,急急忙忙下床就要往外走。
“夫人别急,先好好梳妆打扮,今日可是你要进宫的日子。”水兰眼疾手快扶住苏之蔻拦着,苦口婆心道。
苏之蔻仿佛被点穴一般钉在原地,表情有些僵硬。
是了,她和楚辞是皇上赐婚,今天是要进宫谢恩的。
【作者题外话】:有人在看的话可以给俺留个言吗~磕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