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将圣旨恭敬递给杨书雁,又从随从的小太监里接过新的圣旨,黄澄澄的显眼夺目,“杨小姐莫急,这还有一份圣旨。”
只瞟一眼,苏之蔻眼神更冷,紧捏着拳微微颤抖,突地察觉到手上别的力度抚上来,微微侧目望去,就见楚辞朝她缓缓摇摇头。
苏之蔻镇静下来,恭敬的垂下头不再动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杨威之女杨书雁娴熟大方、知书达礼、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三皇子年早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杨书雁待宇闺中,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三皇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三月后完婚。钦此。”
紧闭的屋内,万氏、楚辞、苏之蔻还有杨书雁四人相互围桌对坐,目光皆是情绪不明的凝在桌子中央的两张圣旨上。
三月后完婚,正是杨书雁除孝的时候。
苏之蔻眼里闪过厌烦,抬手握在杨书雁紧紧攥着的两只手上,感受到手心的冰凉透凉,担忧的望着她。
“之蔻,我没事。”杨书雁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微微苍白的脸上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来。
可这笑却比哭还难看。
万氏面色沉沉从圣旨上收回目光,脸上不再和蔼,十分不客气道:“这皇帝莫不是在这烈日下热昏了头?如此仓促和莫名的决定那些个大臣也能同意?明显是不安好心!还有那三皇子,惯是个会装的,这宫里握拳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外人看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在屋内清晰的响起,却是没有人阻拦,万氏冷着脸接着补充:“书雁,你若是不想嫁就不嫁,这圣旨本就来得莫名其妙,我们有的是法子。”
楚辞垂眸不说话,可显而易见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杨书雁心里有暖流涌过,眼神从圣旨上掠过,她虽这两年才来京中生活,但京城风云诡谲波动,这权谋里的弯弯绕绕她就算再看不透也得懂。
这圣旨确实来得莫名其妙,两年来不闻不问,婚嫁的年纪就抬为郡主,不过是为着天家的脸面罢了。
镇国公府一直对她这样好,她又怎会恩将仇报拖镇国公府下水。
杨书雁眼神变得坚定,微微勾唇,声音也带着抚慰人心的作用:“伯母,这圣旨既已经颁下来,就说明皇上对这件事的重视,不过是嫁人,嫁谁不是嫁,我没关系的。”
直到走出屋外,杨书雁嘴角的笑都没有掉下来过,看起来没有一丝异样,好似真的不在意这件事。
“书雁…”苏之蔻看着走远后笑意就淡下来紧抿着唇的杨书雁,担忧的轻唤出声。
杨书雁抬头朝她扬起一个安慰的笑,看了眼明媚的天,轻叹出口气,而后声音雀跃道:“之蔻,我们喝酒去吧!”
苏之蔻一愣,而后快速点点头,上前揽住她,目光坚定沉稳:“书雁,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似乎只是在对自己说,苏之蔻说完也不管杨书雁的反应,拉着她就往外走,“走吧!我们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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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阁内,苏之蔻与杨书雁一身男装面对面坐着,屋内粉色的幔帐随着窗外灌进来的热风摇曳着,平添几分旖旎。
“之蔻,没想到你这样的公府大小姐对这件事也如此轻车熟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苏之蔻见她压下愁绪不发,也不再提起,闻言举杯微微一笑,“书雁,我何时骗过你?”
这话一听起来没什么,可杨书雁抬头对上她晦暗不明的眼,只觉她笑得意味深长,可她也不愿多想,内心的郁郁让她再次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刻钟时间过去,苏之蔻拦下她还要抬起来的手,将酒樽夺下放到一边,“书雁,你不能再喝了。”
“为何不能?之蔻,我现在好得很。”杨书雁酡红着脸无所谓的摇摇头摆摆手,头脑在酒香的作用下虽有些不清醒,可动作还是快得很。
眼疾手快抢过酒樽,痴痴的抱在怀里朝苏之蔻笑得明媚,笑着笑着笑意就淡下来,又倒好一杯酒一饮而尽,丢下酒樽撑着下巴在案桌上。
“之蔻…你说这女子为何就一定要成婚为丈夫生儿育女呢,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再多的爱意都会在鸡毛蒜皮的各种琐事里磨灭得消失殆尽…”
杨书雁下巴一顿一顿喃喃着,眼见着下巴要磕到案桌上又“腾”的坐直,“更何况我与那三皇子之间半点情意也无,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是得不到,又何必成这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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