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娟指着程铮,却又被程铮凶神恶煞的瞪了眼,剩下的话就被噎住了,只得讪讪的不甘松手。
虞思缘对他那一声“小妹妹”闭了闭眼,苍白的笑:“程哥,放她走吧,我这还有点钱。”
虞思缘翻开背包,将那张吃完火锅还剩下两万块余额全都递了过去,这是她所有的积蓄。
可陶娟却满眼嫌弃,翻着顾眼道:“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啊,你可是堂堂虞家千金诶,我是你妈,没有我你哪里能活到现在,你早就死了!”
“你说话干净点!”程铮一再压抑,终于忍受不住的火了,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吓得陶娟都跳了起来。
李教授也在边上摇头,道:“陶女士,你也知道你是思缘的妈妈,就该有做妈妈的样子,你这些年对她不管不顾,可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那是她自己不知道检点!”陶娟又鄙视的瞪了虞思缘一眼,还厚着脸皮夺了她手里的两沓红钞票,一边往自己身上塞,一边嘀咕。
“都敢做还怕别人说吗?不就是未成年就跟男人鬼混生孩子了吗?这点倒是像我!就是没有我聪明,要是我我才不掐死那小孩儿,拿去卖钱多好……”
虞思缘听不下了,若是之前她还有酸涩难过的存在,现在就只剩下了愤怒,推门就快步走了。
这就是她的妈妈,她的亲生妈妈,她一直藏在心底默默想念的妈妈!
如果可以,她真想没有见过她的妈妈,这样心里还会残存着幻想的空间,想着和她血肉相连的妈妈在另一头也一样的思念着她。
妈妈……
虞思缘再也坚持不住,在黑暗的楼梯间里蹲下去,抱着膝盖埋头无声的流泪,纤瘦的脊背脆弱的颤抖。
楼下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的登上台阶,虞思缘缩在一边没有抬头,一件温热的风衣却落在肩头。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还有男人指尖若即若离的熟悉烟草味,透着奢华优雅的尊贵韵味。
虞思缘在膝盖里咬着牙,她知道程铮会找到陶娟,他一定也会知道,也是他的授意才有程铮的顺利。
可是,为什么每次狼狈不堪遇到的人都是他?为什么每次救她出火海的都是他?
为什么她要欠他那么多?越来越多,她该怎么去偿还,怎么减轻这份如山的重量……
“盛先生,”虞思缘没有抬头,瓮声瓮气的问道:“你介意回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吗?”
“介意。”男人肯定的给出不假思索的答案,磁性低醇的声音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虞思缘握紧一双纤细的小手,声音更弱的问:“我不求名分,不求金钱,你也不要吗?”
空气在沉默里凝固,就在虞思缘以为男人会离开的时候,身体倏地腾空被男人横抱起来。
阴暗的楼道被镂空外的灯光映出斑驳,只穿着深灰色衬衣的男人俊颜冷硬,薄唇却似乎抿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虞思缘眨了眨水雾朦胧的眼睛,双臂习惯成自然的搂着男人的脖颈,乖顺得像个小媳妇儿。
盛权宗抱着她走下楼梯,风尘仆仆的两天两夜也在此刻神采奕奕,低头在她小脑袋上轻啄了一口:“笨女人。”
虞思缘:“……”
男人将她抱下了小区楼梯,楼下的路灯明晃晃的,处在黑暗里的虞思缘被刺痛的闭上眼。
光明与黑暗,他们现在这样,就属于见不得光的黑暗,虞思缘抿紧了唇,低声道:“放我下去,我丈夫在等我。”
李教授和程铮是坐电梯下去的,现在李教授那辆丰田已经亮起了车灯,程铮还靠着车门悠闲的抽着烟撄。
虞思缘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程铮见她没下来,他那急性子一定会上去找她,或者大声喊偿。
而盛权宗也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在虞思缘吓得胡乱挣扎却无济于事下,被抱到程铮打开的后车门里。
虞思缘吓得脸色都顾了,可驾驶座的李教授却只是笑了笑,一语惊人道:“思缘,盛先生才是你的丈夫。”
“……李叔叔,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虞思缘抿着唇故作冷静,心跳却已经不安的紊乱。
“李教授,给她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的丈夫。”盛权宗从另一边车门坐进来,语气是吩咐的口吻。
李教授点了点头,从暗格里面将那两本虞思缘连碰也没碰过的大红结婚证,双手呈给了盛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