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所谓的盛太太,已经在换衣室里面吹干了裙子,梳好了头发,还补好了精致妆容。
浅蓝色的百褶礼裙,脚下踩着顾色细高跟,编织秀气的微卷公主头,像个漂亮精致的洋娃娃。
如百合般清丽脱俗的女孩儿,初看不会一目惊艳,却是越看越是让人移不开眼的那种。
如宝玉华光绽放。
这样一个女孩儿,只要不是被羡慕嫉妒冲昏了头脑,都能明白她能被盛权宗看上,成为盛太太的理由。
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当虞思缘微笑得体的将礼物送给顾艳萍,在顾艳萍让女佣随意打开之后,更是叹服。
那是一幅大气磅礴的水彩画,勾画的是意境。
大海与高山,碧蓝与青绿。
高山上有繁花盛开,海面上则天鹅成群,茫茫的金色沙滩上站着一抹女人窈窕的背影。
黑色的长裙,金色的丝巾,被微风扬起而袅袅缥缈。
明明是渺小的背影,却有种一眼望去就不容忽视的存在。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谁。
这幅画,甚至连那高贵优雅又端庄的气质都勾画了出来。
画这画的人,该废了不少的心思,画功了得,连知名画家都不过如此。
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宾客们纷纷评论,询问,想要找那位画家来为自己画一幅画。
是恭维,也是出于真心。
可顾艳萍却嗤之以鼻,在虞思缘温柔亲切的祝福词中,故作不经意的撞到了桌上的红酒杯。
“嘭”的一声,名贵的红酒杯碎裂在地,四分五裂,酒水乱七八糟的泼在那副水彩画上。
那一幅由虞思缘精心绘画,又精心保护的水彩纸上,被红酒给渲染,模糊了静谧柔蓝的海水。
那是她静坐四个小时一步未动的结果。
盛权宗还记得他回去的时候,女人白皙的小手和脸颊上沾染的颜料,像个惹人怜爱的小花猫。
所有人都在此时此刻倒吸了口凉气,惋惜那幅画就这么被毁了。
“顾夫人,这就是你的错了,不喜欢也不要浪费,我倒是挺喜欢的,可惜……”
一直冷眼看戏的盛良雍,终于开口说话了,说着喜欢那幅画,可湛蓝的眸却一直流连在虞思缘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上,隐约透着一丝异样的灼烈。
虞思缘却并未注意到盛良雍,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副画,倒是顾艳萍吃了一惊,惊讶的看向盛良雍,又暗暗的瞄了瞄虞思缘。
顾艳萍发现自己惹怒了大BOSS盛良雍,但她很聪明,立刻道:“是谁把酒搁在这里的?坏了一副好画!”
顾艳萍的女佣成了替罪羊,哭着喊着想要留下来,能在盛家里面做工,是他们一家的荣耀。
可顾艳萍心如铁石,自然不会留下那只替罪羊,直接叫保镖轰了出去,那些宾客这才没那么诧异了。
本来以为顾夫人和盛太太婆媳不和,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暗暗庆幸没看到盛家的笑话!
不过替罪羊虽然哄了,但顾艳萍还是不愿跟虞思缘说话,反而只对宾客们说话,对那幅毁掉的画不再看一眼。
可是,那幅画却被一只修长的男人大手捡起来,细细的卷起装进礼盒里面,又安抚性的摸了摸虞思缘的脑袋。
虞思缘终于抬起藏着水雾的双眸,看着身边的男人,可怜巴巴的道:“盛先生,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虞思缘是很难受的,她费尽了心思想要讨好顾艳萍,她的婆婆,可是顾艳萍油盐不进。
顾艳萍到底有多讨厌她这个儿媳妇?
可即使再讨厌,她都也已经跟盛权宗结婚了啊。
她不过是想要家庭和睦,为什么就容不下她呢?
非要赶走她,他们才肯善罢甘休么?
虞思缘心里凉凉的,男人握住她紧紧抠在掌心的小手,感受到里面微微的湿润,微微蹙眉。
“不喜欢这里,不要勉强。”
盛权宗牵住女人的小手,薄唇冷冷的勾起,对顾艳萍道:“我还有事,先走了,生辰快乐。”
盛权宗牵着虞思缘就走,顾艳萍脸色瞬间沉下来,冷道:“权宗,跟我一起敬完酒再走!”
“忙。”盛权宗只丢下一个字,语气很冷淡,只算得上是给顾艳萍这个母亲的面子。
顾艳萍气得大红唇都在颤抖,虞思缘于心不忍,努力微笑的给顾艳萍和盛良雍告别。
这个时候,她才猛然发现,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如蛆附骨,竟然是薄唇含着笑的盛良雍。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盛良雍,都觉得潜意识的危险,浑身都不舒服,可对方明明那么温柔,还是她丈夫的义父,这么排斥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