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不近的距离,甚至这几天他一直在她身边,可这一刻,她却还是觉得恍若隔世。
男人低沉的声音飘过来,依旧是听不出有什么感情,“你决定要这样做了?好,那就先这样吧。”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回过头看到她,浓眉紧了紧,“怎么不多睡会?”
不知道是不是陶乐乐的错觉,总觉得他的面色看起来有点苍白,说话时的嗓音也比之间重了些。
她摇摇头,视线落向了别处,“想再看一看这里。”
其实外婆家的院子并不大,也没什么好看的,可她还是站在院子中央看了好大一阵子,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里都是她的回忆,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
可是现在养她长大的那个人却已经长眠于地下了。
她不由得感慨,生命到底是什么样的呢?而她自己,又能活到哪一天呢?
有时候想一想,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活得这么累了。
思绪被男人一声极力压抑着的咳嗽声打断,她转头看他,却见他还是如刚才那般直直地站着盯着她看,仿佛刚才那声咳嗽声不是他发出来的。
想起这两天他帮她应酬这些乡里乡亲,还有联系外婆远在他乡的好友,又派人安排一个一个地接过来又一个一个送回去,还有昨天夜里,他陪着自己站在雪地里情景。
她喉头紧了紧,往他身边走了两步,“吃药了吗?”
男人没有答话,就那样看了她好半晌以后才说,“没事。”
陶乐乐知道他体质一向很好,点了点头道,“这两天真是谢谢你了,你让外婆走得很风光。”
“份内的事,咳……”他又咳了一声,那张轮廓深刻的俊脸愈发显得苍白了。
这时,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邹昊拿着手上的感冒药,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程总,找了好半天才买来的药,吃一颗吧。”
程习之看了眼他买来的感冒药,不知是嫌弃还是别的什么,并没有接过来。
邹昊无语,实在想不明白到了这种地方他还有什么好傲娇的,可这些话他也没敢说出来。
陶乐乐看到他很意外,邹昊定了定主动开口说,“我昨天半夜赶过来的,程总来了这里,公司总得有坐镇的人,半夜跟程总汇报工作的时候察觉到他不对劲,所以我就连夜赶过来了。”
陶乐乐默了默,看了看邹昊手里的感冒药,语气很淡,“既然不舒服还是吃一颗吧,等下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
“是啊程总。”邹昊接过话茬说,“等下回去公司还有几个会议等着你主持呢,而且……”
余下的话程习之没给他机会说下去,他那个眼神严厉太冷太凌厉,邹昊乖乖地往后退了两步,感冒药也被他缩了回去,“程总,我先回车里了。”
陶乐乐,……
程习之到底还是没吃那盒感冒药,他的感冒也不可避免地加重了,一路上,陶乐乐时不时地就听到他轻轻的咳嗽声。
原本她是不想跟他坐一辆车的,可是程俏俏已经先她一步上了傅景洪的车子,程俏俏这次回来的急也突然,陶乐乐因为外婆的事也没有跟她多聊别的什么,但她看得出来,这几个月她成长了不少,见到邹昊时也是很平静的样子。
他们俩之间的事她也算是知情者了,所以程俏俏都那么逃避了,她也就只能很自觉地跟程习之坐一辆车了。
从桐镇到京都差不多要六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心事太重,她一路上都没怎么合眼,一旁的程习之也是,邹昊过来时拿了不少文件还有合作书给他,所以一路上他一直都是长腿交叠地坐那里签文件,看合作书。
偶尔也会抽根烟,眉头拧得紧紧的,面上也很严肃,他一贯工作时都是这副很睿智严厉的样子。
中途的时候她们在一个服务区停下吃饭,服务区的条件很一般,做的菜也是,程习之平时挑剔惯了,再加上感冒胃口不怎么好,所以也就没多吃几口,途中陶乐乐看到他不停地用手按压着胃部,虽然他做得很隐晦,但她和他坐得近,不可避免地也就看到了。
她想起之前她在西山别墅时,他有轻微的洁癖,一般外面的菜他都不轻易地吃,这两天在桐镇,大家都吃的是大锅饭,于他,可能是真点太为难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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