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陶乐乐觉得她都算是有些了解程习之的,他说这样一句话,基本就是等于说出了他的决定,她一颗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些。
不管刚才河文意是出于什么原因要那样保她的,她心里都很感动,当然了她也是真心实意地希望程习之先救她的,可是女人就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生物,她的心尖到底还是像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细细麻麻的疼布满她的全身。
方建军自然也听出了程习之的答案,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也是他一定要给河文意封住嘴的原因,如果俩个女人都这么嚷嚷,势必会影响到程习之的判断。
他很快地就按了一下遥控,吊着河文意的那根钢绳缓缓地下降着,河文意心痛地闭了闭眼,她说不出话,只能用那种绝望的眼神看着程习之,而程习之而是将她这种眼神看成了是求救。
所以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奔向了她,他想,给他时间,这一次他一定会把该说的都给小太太解释清楚,虽然也明白这样选择会让陶乐乐好不容易对他稍稍卸下的心防又重重地建立起来。
但是,他程习之也是别无他法。
从被方建军绑来到现在也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除了受惊吓以外,其它的什么伤害都没有,一切变故就发生在程习之刚刚接住河文意的那一刻。
方建军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河文意和程习之身上时,以迅雷之势又按了一下遥控,他开始并没有按得很快,他缓缓地将陶乐乐降到三米左右的时候,速度一下子变快了,意外来得太快太突然,简直就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陶乐乐已经被重重地摔在了肮脏不堪的地板上。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长款毛衣,那件毛衣上很快染上了很多的尘埃,三米的高处,摔下来虽不致死,可陶乐乐还是疼得闷哼出了声,全身上下的骨头就跟被撞碎了似的,疼的她一时无法呼吸。
程习恺最先跑到她身边,后边的保镖忙手忙脚乱的打救护电话和去捉远远在对面的方建军,一时之间偌大的厂房里乱成了一团。
陶乐乐被摔得整整懵了一分钟才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就小腹那里伤得最重,疼得她连想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程习恺想抱起她,她却对他摇摇头,气若游丝地对他说,“好痛,好痛……”
没办法之下,程习恺只得先帮她把腰间还有手上的钢绳解开,她的皮肤娇嫩,如今勒了这么长时间,手腕都呈血紫色了。
河文意被程习之抱在怀里,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而程习之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陶乐乐身上,完全忘了先要把她嘴上的胶带撕开,河文意着急得想跺脚,可她又没有了双脚,双手还被捆着,一个保镖看出来她的挣扎,忙上前去给她撕去嘴上的束缚。
嘴唇得到了自由,河文意先是狠狠地吸了几口氧气,然后狠狠地用胳膊顶了下已经看陶乐乐看到愣住了的程习之,她大声地朝他说,“阿之,你快放我下来,陶小姐她怀孕了!”
陶小姐她怀孕了!
陶小姐她怀孕了!
陶小姐她怀孕了!
河文意的一句话像是在众人耳边扔下了一颗炸雷似的,一时间众人都被炸懵了,就连离陶乐乐最近的程习恺一时都懵住了。
连着被炸懵的还有陶乐乐,她的意识瞬间清醒,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要向河文意求证,可她才刚刚坐起来,小腹那里就传来一阵致命的疼痛,紧跟着她就感觉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
孩子……
河文意几乎是被程习之摔到地上的,男人那张一向泰山压于顶前都面不改色的俊脸一瞬间死灰一片,他甚至都没有那个勇气去将已经倒在血泊里的陶乐乐抱起来。
怀孕,是他的小太太有了他的孩子的意思吗?
为什么?!为什么?!
潺潺的血迹顺着陶乐乐的大腿流出来,浅灰色的长款毛衣上很快被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色,那一抹刺目的红狠狠地刺痛了男人的原本就猩红的双眸,他就那样站着看着,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一把奔过去,将已经痛到蜷缩在地上的陶乐乐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