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一句真话都不能跟她说。
所有的苦涩与难过只能一个人吞下来。
他是男人,就要肩负起男人的责任!!
。
因为事发紧急,河文意也被送到了妇产医院,不过与陶乐乐不在一个楼层。
他还未进去她的病房,之前给河文意做检查的医生就叫住他说,“你是病人家属口中的程先生吧,关于这位病人我想我有些话要和你说,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程习之浓眉紧了紧,视线凌厉地扫了医生一眼,“你什么都没有跟那位病人和她的母亲说吧。”
医生被他的眼神吓得连大气也没敢怎么喘一下地点点头,“这个是当然的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敢随随便便地说出来。”
程习之的眉头这才松了松,对他抬抬手道,“既然你今天没有说,那以后也就不要说,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可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操守,他觉得他真的还是有必要说一下,只是他还未说完,就被男人厉声截住了,“医生,你要说的我早就知道了,让你保守秘密也自然有我的理由,现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医生懵逼了足足有一分钟才醒神过来。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个,程先生您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之前也是好意,怕您不知道不了解,所以想好好跟您说一说。”
末了医生又说,“就刚才那位病人的母亲,她问了我好多,可我一个字都没敢跟她说。”
……
病房内,河文意已经醒过来了,刘素芬坐在她的床前守着她正偷偷地抹眼泪。
看到程习之进来,河文意显得很震惊也很意外,不过她也很快恢复了常色,“阿之,对不起!”
刘素芬看到他慌忙跪了下来,声泪俱下,“习之,事情的经过小意刚才都跟我说了,对不起!对不起!习之,我们又给你添麻烦了,可是习之,能不能看在小意也受了伤的份上,不要追究她什么,你知道小意也不想这样的,她事先是真的不知道陶小姐怀孕了,她……”
刘素芬很激动,事实上自打她知道了河文意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整个人就平静了下来,也是打心眼里开始心疼开始怕程习之了。
如今他的孩子保不住了,她真的很怕他会迁怒到河文意身上,虽然她明明知道她的女儿是无辜的。
“阿姨!”程习之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不上多客气也说不上多亲切,“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小意说。”
“……”刘素芬犹豫了下,想起上次在西山别墅时程习之那么暴怒地对待她,她不禁有些害怕他会疯狂地对她的女儿做些什么。
“妈。”河文意看了看她,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阿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先出去吧。”
刘素芬想了又想才点点头,对程习之万分歉意地说,“习之,今天这事算是阿姨和小意对不起你,你放心,阿姨以后会带着小意远远地离开你,绝不会再打扰你和陶小姐的生活。”
……
病房内一阵沉默的气息,河文意自问认识程习之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见过他这般狼狈颓废整个人如一潭死水的样子。
她看着心疼,是真的心疼,可是这些也间接地因为她,而她现在连自己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打理,就更别提帮他些什么了。
男人就那样一直站着,神色看起来很彼倦,他明明就是有洁癖的,可却穿着这沾满的血迹的衣服一直没脱下。
那已经干涸的血迹令河文意又想起在工厂里发生的一切,她心痛地闭了闭眼,“阿之,对不起!给你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如果需要我向陶小姐解释什么,我一定会过去的。”
……
良久以后,男人醇厚的声音才幽幽地响起来,“不用了,她以后应该连我也不想见了。”
河文意,……
植物人醒来以后的她也哭过,可那都是为自己觉得不值得,为自己的前途还有这副残躯觉得心疼,然而,现在她心里的这份难过是那样清晰,透彻!
陶乐乐啊陶乐乐!
河文意任着眼泪肆意在她病色的脸蛋上横行,半天后才慢慢地说,“方建军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很震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把我们吊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