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不会的,阿之,我不会的。”河文意的情绪很激动,她甚至抡起拳头就朝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砸去,“阿之,你不要这样侮辱我,你不爱我你娶我我会窒息的,阿之,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你让我自由一点好吗?”
“……”程习之强制性地让她平躺下,又帮她掖了掖被角,“小意,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河文意,……
她想留住他,想不让他走,想让他把话说清楚,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她没有了腿也没有了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关门声响了以后,她就开始抬手翻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出来陶乐乐的号码拨通,得到的答复却是一个冰冷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气极地将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想下床,是真的很想下床,却连挪动自己下半身的力气都没有。
活得如此没有尊严,她在心里问自己,河文意,你当初干嘛要醒过来?就那样睡一辈子或是直接死了多好!!!!
。
自打听了程习之说的那句过几天会举行婚礼以后,刘素芬心里莫名地就起了不安之意。
程习之刚一出主卧室出来,她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神情严肃得她的嗓音也有些抖,“习之,你告诉阿姨,是不是我们小意的情况不太好?”
虽然每次去医院检查身体时医生都说河文意很正常,没什么大问题了,但她有时就是会很担心,之前她以为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也是小意突然醒过来有些后遗症很正常。
可是就在刚刚她在这一路上将小意醒过来以后的事前前后后顺了一遍,越顺她越觉得有些地方很不对劲。
依照程习之的性格和一贯的处事风格,如果他真的爱上了陶乐乐,那他一定会想办法争取到的,因为小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不说,小意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纠缠他,所以他也实在没必要继续这样对小意好,何况今天又发生了陶乐乐流产之事。
综合起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宝贝女儿病情根本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好。
医生肯定是对她有所隐瞒了。
至于为什么要向她隐瞒,她想,应该就是程习之授意的了。
老人真是越想越觉得心慌,只要一想到她惟一的女儿可能会出事,她就几乎要站不稳了。
程习之极其复杂地看了刘素芬一眼,长腿迈向了客厅的位置,直到确定河文意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以后,他才沉痛地冲刘素芬点了点头。
他这一个点头,彻底粉碎了刘素芬心底深处最后一丝的侥幸,她膝下一软,天蹋了似的瘫坐在了地上,捂着嘴就开始哭泣了起来。
程习之蹲下身来将她扶到沙发上,从抽纸盒里取出几张纸巾示意她擦一擦,然后才缓声解释道,“当时小意醒过来的时候,她的主治医生跟我说,她就是醒过来也只有几个月的生命了,因为她身体各项机能已经支撑不住她本能的需求了,当时我为了怕你伤心,也怕小意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就没让医生说出来。”
他顿了顿,才又艰涩地开口道,“阿姨,告诉你是因为想让你帮我劝一劝小意,你知道她心里一直想嫁给我,我也想让她有生之年内穿一次婚纱,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劝她!”
“习之……”刘素芬泪流满面地冲他摇头再摇头,心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地,绝望到了极致,“习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就因为知道刘素芬知道这个结果以后很可能接受不了,所以他选择一直瞒着,可是现如今已经瞒不住了,聪明如河文意,她的身体这么反常,她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想着既然植物人那么多年都能醒来,会不会一切都是个错觉,然后她也能像个寻常的残疾人一样活到寿终正寝!!
刘素芬坐在沙发里,一直哭一直哭,怕被河文意听到,她也没敢太大声,就那样一直克制着。
命运对她的女儿何其残忍!!!
很久以后,她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她心痛地闭眼看向这个她曾经提起来自豪到了骨子里的女婿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