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听完她的话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他长长地吐出一口薄雾,性感的喉结上下地滚了滚,幽深的眸子落在她干净白嫩的脸蛋上,“职场上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作为女孩子,第一件要学会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虽然客户是你们家的,但你也要小心一点!”
“……”
陶乐乐知道他指的是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有些太招摇了,不过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况且他也是一番好意,就顺从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她这般听话乖巧的样子弄得男人的胸口蓦地一沉,忽而又自嘲地笑了笑,调整好情绪以后方才又道,“不论是哪一个国家的人都会很喜欢自己国家没有的东西,想要在客户面前不掉份,私下里就多研究一下对方国家的风土人情,我看这几个法国人对这些花花草草挺有兴趣的,如果需要讨好他们的话,不如明天带他们去花卉市场逛一逛!”
他一贯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甚至她在他身边那么久,也很少听到他说这么多话,陶乐乐知道,他这是在提点她,他在商场这个大染缸里染了这么多年,说出的话自然也是很值得听一听的。
想着,她眨着黑白分明的杏眸看了看他,却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她默了半天以后才动了动嘴唇,“你说的我会放在心上的。”
听到她的声音响起来时男人才回过神来,几个法国人已经走出不远的一截了,他抬抬手冲她很平静地道,“去吧!”
……
直到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程习之才缓缓地转身进了酒店的大厅。
莫名地,中午应酬的时候就喝多了,其实原不至于要喝这么多酒的,商人做到他这个份上,一些场合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就行了,可是他就是想喝一点。
仿佛喝醉了就不用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仿佛喝醉了那些一直待在他心里没有走的人还能回来,仿佛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会冲他回头。
往常喝多了脑子是会昏昏沉沉的,可是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使喝多了心里的烦躁感还是那么明显,反而那种细细碎碎的疼痛声也更清澈了,他明白,那是心痛!
因为这世上,惟有心痛这个东西才会无药可医,也惟有心痛这个东西纵使权势金钱如程习之,也只能任由它不停地来来回回地痛着。
脑子里面很清醒,清醒到他都怀疑之前跟他站在那里说几句话的人根本就是他的一场幻觉,下午还有几个会议的,都是很紧急的那种,可他就是不想去理会了。
邹昊跟在他身边多年,这三年来他心情怎么样他也是最了解的,所以他很快地将那些人打发走了以后,去楼上给他开了一间房让他躺着去休息一下。
进了房间以后男人却是没有躺着去睡一会,一夜未睡这种事,于他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身姿慵懒地在沙发上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
邹昊看着他通红的眼眸,壮着胆子提醒他道,“程总,不如您去睡一觉,看您好像很累的样子?”
程习之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有心说他两句,想起刚才酒桌上自己的失常却又是什么都没有说。
邹昊也是无奈,“程总,如果您心里一直放不下陶小姐,不如把当年河小姐的事说给她听!”
他知道依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把河文意的事情说给陶乐乐听的,这个男人有多不爱解释,有多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他是一清二楚的。
……
豪华的房间里除了浅浅的呼吸声,许久都没有别的声音。
邹昊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为免自己会被扣工资,屏着气恭敬笔直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多言什么。
要说这三年的程习之有什么变化,那一定就是更深沉,更冷漠了,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机器人似的,面上很少再有别的情绪,就连生活也是一滩死水一样的,上班,应酬,下班,回家,休息,除了偶尔去看小星星时,他还有些情绪,其它的时候他都是这副平静的,淡定的,甚至可以说是了无生气的样子。
一根烟抽完,程习之下意识地就要再取一根,烟盒却已经空了,他将手里空了的烟盒随意地一丢,将整个人埋在了沙发里,视线移向一旁大大的落地窗外,磁性的嗓音透着寂寞到底的苍凉,“说什么?她现在过得这么好,我凭什么再去打扰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