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的笑了笑,挺拔的身形格外的寂寥,不过是那时她还是他的小太太,每次看他时都还是眉目含情的样子,羞怯的小模样不能更讨人喜欢,他还记得那天去的路上他使坏说晚上想要和她睡车里的,然后晚上她为了陪心情不好的程俏俏就冷落了他。
在那个不大的院子里,她和他难舍难分,一声又一声地叫他叔,他也傻傻地一声一声地应着。
她去英国的那些年里,睡不着的暗夜里,他总是会反反复复地去想那些往事,然后就是坐在那里一个人对着她的照片浅浅的笑,他想,具体是什么时候小太太在他心里有了很重要的位置呢?
应该就是这样润无细无声地走进来的吧,只是那时的他看不清形势,又抛不下自己心里的枷锁,所以只能逼着自己去负她。
现在,他喉咙紧了紧,回过身看了看还亮着灯的她的房间,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下,现在她就要结婚了,她嫁的人那么好,她提起他的,和他说话时,跟当初在他身边爱着他的样子时简直没什么区别。
这让他难过,前所未有的难过,也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因为爱上了就不能任着自己以前的那种不由分说地去抢的方式,也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性再去对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偏偏老天爷还故意惩罚似的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偶遇她,然后残忍地让他看着她过得很好很幸福的样子。
可是,他甘之如饴,真的,这种痛苦的折磨方式他甘之如饴,甚至这几天有时候他都想,她和康衍炜结婚也好,有孩子也好,只要她还在京都不回英国那就一切都好,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不再看那些照片了,然后他又会开始期待老天爷再给他安排一些这样的偶遇,让他有个寄托,亦或是只是没事的时候去她楼下站一站就好。
以往的那些年里,他没有爱过人,惟一一直掏心掏肺要讨好的就是他的妹妹程俏俏,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去爱去呵护一个人,有时候他也想,可能换个对象,就是那种像杜雪儿那样的对象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你可以收买她,用钱,用物质,或是用一切不难办到的方式,可是她和他之间,却是什么都不行,钱不行,物质也不行,其他的方式更是一点也行不通。
更何况的是他们之间还有孩子那个问题摆在那里,那是永远的症结所在,也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刚才她开玩笑的说差一点捉弄杜雪儿说棉花糖是傅景洪的女儿时,他内心里的妒忌都要泛滥成灾了,若不是一直以来他的克制力强大,他真的差一点儿就说出来为什么不说棉花糖是我的女儿?
然,他不敢,是真的不敢。
逝去的那个孩子他一直称她为小星星,潜意识里他就觉得那会是个女儿,就像是棉花糖那样的粉嘟嘟的小女孩,不,应该说是是比棉花糖还要可爱一万倍的粉嘟嘟的小女孩,而之所为一直称她为小星星也是因为,她那时候看他的眼神里都像是隐匿了无数颗的小星星。
……
站在那里不自觉就想了这么多,莫名地也就不想走了,想着她可能不久就又会回英国了,心里顿时不舍得厉害。
他站着,半晌点起了一支烟,青白色的烟雾里,那张俊脸上的悲伤那么明显。
……
陶乐乐本来是很困的了,下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刚才又走了这么一段路,整个人都显得不太有精神了,宾馆条件很一般,她草草地冲了个澡,想着明天要去见外婆不能太狼狈又把头发洗了洗,这里没有吹风机,她又不想湿着头发去睡,就将窗户打开站在窗边想让自然风吹一吹也好,等半干了就去睡。
杏眸不自觉地就往院子里瞅了瞅,像是受了某种指引似的,眼神就那样往那门口瞄了瞄,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那里站着个人,但却看到了那忽明忽暗的烟头。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毕竟这都差不多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应该早就回去了才对的,眨眨眼再看,那烟火明显还在,陶乐乐顿时不淡定了,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程习之没有料到她会发现他站在那里,更没有料到她发现以后会直直地杀到他面前。
刚刚洗过澡的她如出水芙蓉一般,小脸颊上还有未褪下去的潮红,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就那样随意慵散的披着,衣服她也换了,是一件素色的长款裙子,穿在她身上很合身,也将她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