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起交流一下做妈妈的经验之谈,虽然她看起来笑得很开心,也和那些妈妈们聊得很愉悦,可他仍是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因为每一次大家都笑得很开怀的时候,她的眼底都有很深很深的惆怅之意,甚至有好几次他都清晰地看到她眸中有很深刻的忧伤,每天傍晚吃罢晚饭后,她会和康衍炜一起拉上棉花糖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坐一坐,然后他就意外地看到她会一个人走到公园广场的许愿池边上扔下几个硬币,然后很虔诚地站在那里双手合十地许愿,许完愿后,她还会对着许愿池拜一拜。
看到那样的场景以后,他鬼使神差地就让邹昊把她到英国以后那一个月的日常行程发给他看,因为程习恺的事,他一直不放心就让邹昊暗中找人看着她,一来是怕她会出什么事,二来也是实在太想念她,可也因为邹昊跟他说她不肯下飞机来医院看他一眼而动了气,赌气地不愿意去看她在英国这将近一个月的日常。
邹昊把那些资料发到他手机上的时候,他几乎是看了一眼以后就红了眼眶,也顿时没了勇气再去看第二眼,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只要康衍炜有空带棉花糖,她会特意开着车到伦敦所有能许愿的教堂或是广场坐一坐,邹昊找来偷拍的人很专业,每一张照片都将她拍得很美,其中有一张他特别特别地喜欢,那天的她穿了一身黑色雪纺长裙,长发披散着跪在教堂里,那双翦翦的杏眸里满满的都是水雾,美到极致,也忧伤到极致,趁得教堂里所有的景象都成了她的陪衬。
看完那些照片以后,之前对康衍炜的妒忌心理也缓缓地消散到无影无踪了,有人说,活在这世界上,当你真正地和一个人相爱时,你是可以和她心有灵犀也可以听到她心底底层的声音的,他自信他没有判断错误,她去祈祷,她去许愿,应该都是跟他有关,他确信这一点!
于是,他随即开车去了一家早已定好的珠宝行将那对耳钉取了过来,其实他心里更想送的是一对钻戒的,可是毕竟她们之间缺少了三年的时间,他很怕自己一下子送钻戒给她的话会显得很突兀,几乎思量又听取了程俏俏的意见以后,才最终选择了送耳钉。
然,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见面时,她会是那样冷漠,她的冷漠令他觉得心脏抽抽的疼,可是顾虑到自己身上的伤,还有她之间受过的苦难,他一直就那样坐在那里忍受着,他想不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她还是对他那么淡然,可又确实不能问太多,时机不对,场合不对,还有很多很多的感觉都不对。
不欢而散的感觉给他的打击很大,毕竟这是这辈子第一次追求一个女人,而他的身体也实在支撑不了他长时间地围着她打转,毕竟他还有偌大的程氏要打理,闲暇下来的时候他也问自己,到底该怎么样做?她到底还有什么心结没有打开?或他左思右想,也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一个什么答案。
是不爱了吗?是真的不爱他了么?说实话,至邹昊那里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以后,他一点都没有动摇过自己的心迹,他时常想,她应该也是与他一样长情的人,不会轻易地就爱上一个人,爱上了自然也是不可能就轻易地忘掉,故而他也就那么笃定地以为她还是爱着他的,诚如他一样深着她一样,不过是还放不下,所以才就这样搁浅着,也可能是她将棉花糖当成了她们曾经逝去的那个孩子,亦才会这般地想要和康衍炜生活在一起。
可是这一刻看着这么冷漠这么无力的她,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是不是他什么地方想错了?她是真的不爱了,之所以这么拖着,不过应该就只是想这样静下来而已。
……
程习之站在那里蓦地就想了那么多,半天后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尔后从裤袋里摸出了一支烟,寂静的屋子里很快响起来打火机清脆的响声,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后才开口道,“就不打算给我一个机会吗?”
“不打算!”陶乐乐的态度很坚决,似乎生怕他不信似的,她又赶忙加了一句,“我是真的很爱康衍炜才跟他结婚生女的,你当年是怎么伤害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我们的孩子,程习之,我们就这样了好不好?!算是我求你了。”